共一百六十人,出了蘭州城北門。
杜光明笑道:“三娃,都不知道軍團長家眷到了何處,我們兵分兩路去迎接好了。從龍州過來。這一路上平素並沒有聽說有什麼山賊,軍團長的家眷自然不會有事。不過若能先迎到,必有獎賞,卻不能落這個後去。”
齊三娃的臉色有些肅然,沉聲道:“我祥符國不像是宋國和遼國,陛下早有嚴令,軍隊是朝廷的軍隊,不是任何人的私軍,按照規定你我二人只有護衛軍團長安全的職責,卻沒有迎接軍團長家眷的道理。並且軍團長向來做事謹慎,從來不留任何把柄給那些軍法官。但今天卻讓我們去迎接夫人,肯定是按照時間算早就該到了,可是如今沒有到。所以,杜排長還是要小心為妙。”
“瞎,亂操心。軍團長的家眷哪個毛賊敢動。”杜光明大大咧咧的搖了搖頭,滿不在意的說道。
齊三娃一怔,心想也是,一面轉身向部下招呼道:“走,我們走東邊三川道去接人。”
杜光明望著齊三娃遠去的背影,笑著向兵士們喊道:“弟兄們,那我們走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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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殘陽。
經過長途的行軍之後,齊三娃的一都士兵早已疲憊不堪。在齊三娃和八名班長的催促下,卻沒有人敢不服從命令,只能勉強行進。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韓虎的家眷。
“排長,讓弟兄們歇一會吧?”說話的是排裡面的軍法官周羽。
齊三娃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搖了搖頭,道:“明日日落之前,無論能不能迎到軍團長家眷,都要回去繳令。否則難逃軍法。今晚必須趕到前面清遠縣再休息。”
周羽嘴唇動了一下,不敢再說。雖然按例陣前若排長臨陣退卻,他可以立斬之;但是此時,他卻知道自己名義上也是齊三娃的部屬。他當然知道軍團長私自調兵迎接家眷是不對的,但是他只是軍法官系統中最低一級的從九品都尉,軍團長犯了軍法,自有軍團軍法司司使負責彈劾,他卻沒有資格說什麼的。
“哪是什麼?”忽然,一名班長叫了起來。
齊三娃順著他的喊聲望去,立時怔住了。但只是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跑了過去,那裡是十幾具馬屍和二十幾具屍體。
“戒備!”齊三娃嘶啞的吼聲,劃破了似血的天空。八十名士兵,取出自己的快弩上弦,布成了一個圓陣。
“血還有點熱。”周羽撈了一把馬血,再仔細一看那些屍體著裝,卻是臉色一變,急聲道:“死的人都是軍團長家的護衛,衣服我認識。”
“啊!”齊三娃臉色早已大變:“一班、二班、三班、四班各一個方向散開戒備,其他人尋找一下看有沒有活口。”
“是!”各班長齊聲領命,各自行動起來。
“排長,有一個護衛還活著。”五班班長大聲喊道。
齊三娃趕緊跑過去,五班班長懷中那名護衛滿身血汙,睜開眼看了一眼齊三娃,說道:“夫人、公子和小姐他們是被吐蕃人劫走的。我聽………聽到他們說………說要將人帶到武勝軍地去。”
這名護衛話勉強說完,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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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這麼快落入祥符國的手中,大出肅州龍家和瓜、沙兩州的歸義軍意料之外。
當祥符國大軍輕而易舉取了涼州的時候,肅州龍家和瓜、沙兩州歸義軍仍抱著觀望的態度。直到祥符國圍困甘洲的時候,甘州回鶻向肅、瓜、沙三州分別派了求援使者,並描述了祥符國的強大,三州才開始著手做出種種備戰措施,但是實際上仍然不甚緊張,瓜、沙二州的歸義軍更是沒有想過派援軍,而肅州龍家因為緊挨著甘州,龍家之主龍嘯天曾經猶豫過要派援兵,但是隨著雲月大師裝扮成活佛丹傑吉布,點化過之後,再加上他兒子龍定文瞞著他殺了甘州使者,一下子也打消了他派援兵的想法。
這其中有一個主要原因————以前西北吐蕃人和党項人氣勢洶洶一路西進的情形並不是沒有過,但是他們每一次的軍事行動最後也就是止於甘州罷了。之所以這樣是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甘州黃頭回鶻汗國兵力強大,能征善戰,在河西走廊各股勢力中最為強大。二是因為自甘州往西,每一州府間的路途都非常遙遠,越是往西,戰線越長,糧草輜重的運輸供應越成問題,所以祥符國軍隊一路西進,就算無人可以正面為敵,只要在祥符國軍隊深入大漠之後派出小股部隊沿途騷擾,斷其糧道,就足以使祥符國大軍無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