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呂餘慶,朱玉卿的態度一如平日,恭恭敬敬的向其低頭行禮。沒有看見汪海江,呂餘慶眉頭皺了皺,不由暗忖道:“這狗賊一定是知道李明軒不用在此時進宮,所以沒有親自在這裡等著。”
汪海江如今眼中只有陛下和李明軒,將他呂餘慶和都不放在眼中,呂餘慶早就對其心生不滿。
近千文武官雲集在崇政殿前。
只是……李明軒在何處?包括呂餘慶在內,很多人都發現宰相李明軒依然沒有到。
現在還是清晨,沒有陽光,崇政殿中燭光之下,顯得有些陰暗。
朝臣們按照往日的排列,無精打采的在殿中依序站定,開始等待皇帝陛下的出現,看見到現在宰相李明軒都還沒有出現,有些人甚至惡意的在猜想,陛下會不會身體抱恙,來不了了,宰相大人提前得到訊息,所以還沒有出現。
沒過多長時間,淨鞭響過,四個人從後門步入前殿,往御座上走去。
朝臣們照例低頭,等待陛下入座,只是呂餘慶在低頭之前往上看了一眼,如遭雷擊,還以為自己眼前出現幻境,使勁的眨了眨眼,仔細一看,卻是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坐上御榻的不是身體越來越差,走路都不太穩當的趙德昭,而是趙德昭那只有八歲的長子趙牧,而在皇長子旁邊站著的是曹彬和張東,另外呂餘慶還看見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葉塵。
呂餘慶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為何夢境如此真實,或者說眼前這一切都是幻境,是自己睡眠不足而出現的幻覺。但為何幻覺之中葉塵會再現在這裡。是了,自己心底深處曾經也想過,若是葉塵當年沒有叛出,大宋絕對不會有今天這般悲慘的局面,說不定連燕雲十六州都從遼人手中收回來了。
不對,這不是夢境,這是真的!
呂餘慶目瞪口呆,愣了半響之後,想起了今天李明軒不在,汪海洋也不見人影。他突然跳了起來,指著龍椅所在,顫抖著大聲叫道:“你你………葉塵,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朝臣們聽到葉塵這個名字,身體一震,但卻只是心中疑惑,一齊抬頭往上看去。除了曹彬昨晚上連夜秘密召見的一些軍中將官之外,其他人一個個如遭雷擊,瞠目結舌,有些人甚至和呂餘慶一樣,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忍不住使勁的掐著自己的大腿。
“曹彬,張東!陛下何在?可是被爾等逆賊害了?葉塵這逆賊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呂餘慶歇斯底里的在殿上大吼大叫,其他官員一個個臉色變幻不定,有驚駭、有恐懼,有憤怒、有神色複雜,也有不少人心中禁不住鬆了口氣。
龍椅之上八歲的小孩,葉塵等人不知施展了什麼手段,一直端坐在那裡,不喜不悲,一動不動。
“讓他住嘴。”葉塵突然說道,語氣淡然,卻又理所當然,彷彿這裡不是在大宋皇宮崇政殿,而是在祥符國夏京政務殿之中。
葉塵話音剛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一角的朱玉卿答應一聲,一擺手,從門口跑進來兩名禁軍士兵,一個將呂餘慶的嘴捂著,另一個隨手在呂餘慶脖頸上一敲,呂餘慶便暈倒在地,大殿中傳來部分文官的驚呼聲,然後又重新歸為一片死寂。
曹彬這時走到前面,從懷中拿出一份聖旨,說道:“這是先帝的遺詔,爾等還不跪下接旨。”
昨晚上已經被曹彬秘密接見過的十多名武將一臉興奮的跪了下去,其他人見此臉色大變,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呂餘慶,嘩啦一下,又跪倒了近半人。
曹瑋心中鬆了口氣,他就怕絕大部分朝臣都不認可這份遺詔,那後面只能大開殺戒了,那樣的話,朝廷自然大傷元氣。
曹彬又說道:“爾等還站著不跪,莫非想要抗旨,被定欺君之罪,問罪斬首不成。”
嘩啦一下,又有一部分人跪了下去,剩下的還有三分之一左右。
葉塵說道:“來人,將他們帶下去,先關起來。”
朱玉卿恭敬答應一聲,帶人將這些依然還站著的人強行扭著帶了下去。
接下來,曹彬宣讀了先帝遺詔,內容無非就是說先帝是被趙光義和趙德昭合謀害死,在死之前傳位於趙德芳,命葉塵為攝政王之類的話。至於這些內容所是否合理,是否經得起推敲,不管是葉塵,還是曹彬都不會在乎,反正這只是一個名正言順謀奪天下的表面文章而已。
接下來,曹彬又解釋了因為趙德芳被趙德昭害死,且沒有留下血脈,為皇室血脈計,輔佐趙德昭長子趙枚為皇帝之類的話。
這個過程中,沒有人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