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正午時風,且天氣晴朗,能見度很好,站在沙州城頭上西州回鶻人距離五百步將這人頭看得一清二楚。這人頭不是別人,正是年前黑陽峰一戰,死在義勇軍團之手的杜拉阿狼。
沙州城頭之上,杜拉買提瞬間臉色漲紅,雙眸充血,一臉猙獰之色,兩手死死的摳著城牆,看著城外祥符國軍營充滿滔天仇恨和殺機。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在年前便戰死,距離此時已經數月時間,但是如今看著兒子的頭顱掛在這裡,身首異處,心中的憤怒和傷痛依然難以控制。
但也只持續了十數息時間,杜拉買提便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等再睜開時,眼睛中的淚水已經消失,神色也恢復了平靜,說道:“阿狼戰死在沙場,誓死不降,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們西州回鶻所有人的驕傲。我是他父親,我不會讓他白白死的,我會讓這些祥符國人給他陪葬。”
說到這裡,他突然喝道:“來人,讓哈里克帶領我的親兵去將我兒的頭顱搶回來。”
沒過多久,沙州城西城門的吊橋徐徐落下,一隊一千五百人的西州回鶻騎兵轟然聲中疾馳出城,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城外祥符國義勇軍團大營之中也突然有騎兵出營,顯然黃東秋早有準備,將杜拉阿狼的頭顱掛出來,便是為了刺激杜拉買提派兵出城野戰,以消耗對方兵力,打擊對方士氣。
雙方距離杜拉阿狼的頭顱所在相差不多,杜拉買提派出的一千五百騎兵是西州回鶻國中精銳中的精銳,騎術極為高明,但這一千五百義勇軍團騎兵的騎術竟然也不比對方弱多少。
這卻是因為這場事關雙方士氣的沙州城下首戰,黃東秋是勢在必勝,籌謀已久,派出的這一千五百人卻是黃東秋親衛營傾巢而出。要知道他親衛營是從全軍團挑選而出,不論戰力、騎術、射箭等等各方面都是各旅中佼佼者,並且積累的戰功斬首在十人以上,才可以入選。可謂是義勇軍團中最精銳的一個營。由親衛營營長朱振西和副營長席宗林統領。
朱振西原本是一名江湖獨行巨盜,前年與契丹銀州一戰中,祥符國朝廷發全國民間懸賞令,朱振西以一已之力殺死契丹兵兩百多人,進入善人榜的前三十,後來與石狼、鍾三行、常破刀一起參加祥符軍事學院第一批培訓學習,以優秀的成績畢業,分到義勇軍團成為了一名都尉副連長。去年一年,先是參加西征河西走廊,後又跟著石 狼打馬賊,再後來與西州回鶻兩場大戰都有參加,立下了赫赫戰功,由副連長先後晉升為連長、副營長、營長,一年之內榮升三級,雖然與唐興武、石狼、鍾三河、常破刀這四個祥符國新貴還不能相比,但也是義勇軍團的一名未來之星,有名的猛將。
和石狼一樣,朱振西渴望軍功,渴望升官,渴望封爵。去年正旦大朝會,朱振西差了一點便就能封男爵,遺憾可惜了好幾個月。如今首戰歸他,且還是被選為軍團長親衛營營長的第一次出戰,怎能不讓他興奮和激動。
裝備部最新研製配發的新式銅號吹出的泛音響徹沙州城外,朱振西帶著他的營,一千五百人每排五十人,陣列上豎起的長槍和戰刀在陽光下銀光閃耀。
各軍團長的親衛營編制是五個連,比普通營多一個連,作戰中也是以騎兵連為作戰單元,每個騎兵連分成三列,前兩排穿加厚板甲使用一丈四尺長槍,第三排使用加厚加寬的單手腰刀,每個人都身穿防禦中等,重量較輕的鋼板甲,同排騎兵互相間只間隔三尺,連隊之間間隔兩步,前後排相距七步。
旗手舉著營旗始終跟在營長朱振西身邊,在五個短音接一個長音的衝鋒號聲中,一千五百騎兵同時策動馬匹開始加速,朱振西需要準確的判斷距離,保證在衝鋒的最高速與敵交鋒。目前與敵方間隔四百步左右,他們要保持慢步到兩百步左右,兩百步距離的衝鋒是他們最熟練的科目,難度只在於在速度漸漸加快的情況下如何保持密集陣型。在平時嚴格訓練下,以及豐富的作戰經驗之下,這一千五百名騎兵已經能發動最遠三百步距離的接近和衝鋒。
平緩的速度帶起雜亂的馬蹄聲,雙方接近到三百步,朱振西的軍旗再次前傾,號手吹出第二聲前進號,朱振西輕輕夾馬腹,戰馬輕輕躍動,開始慢跑。騎兵指揮不同步兵,可以站在後方指揮,但騎兵卻要衝鋒在前,要帶著一邊衝鋒,一邊指揮。
首戰兩支騎兵都是雙方精銳中的精銳,即使放在整個天下,也是除了如祥符國特種大隊和天衛軍團,以及遼國宮衛軍等少數軍隊之外的精銳,從衝鋒開始,到百步之後的開弓搭箭、快弩發射,嗡嗡啉啉的破空之聲便連綿不斷,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