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國皇帝葉塵,雖未謀面,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葉塵的佩服。所以,他從心底深處其實是不想幫助吐蕃人。當然,到他這個層次自然明白宰相大人和曹公是想利用吐蕃人牽制祥符國,更何況他也不敢違背這兩個大佬的命令。不過,孔令武也想好了,若是吐蕃人能夠逃到岷州附近,他會考慮發兵接應。否則,他不會管的。
漆黑的夜裡,西風呼嘯,大宋在秦風路的邊關重鎮岷州如同一隻怪獸靜靜地臥在天地之間。剛剛從河西端木仲舒身邊回來歸隊的特種大隊殺手營副營長鍾三河一身黑衣的伏在地上,九月份的西北深夜已經有了冷意,冷風穿透衣衫,侵襲著骨肉,為了行動方便,這些人只在外衣內套上了一層薄薄的軟甲,在夜中潛伏了這許久,身子都有些僵了。
城牆之前,是一道寬約丈餘的護城河,想要爬上城去,首先便要在這寒冷徹骨的夜裡從水中潛過去。鍾三河趴在地上,抬頭凝視著城門樓子上掛著的幾盞氣死風燈,城上根本看不到守衛的人影,可能這天氣將人都逼到城門樓子或者藏兵洞裡去了。側耳傾聽著城內隱約傳來的梆子聲,鍾三河壓低聲音,對身邊的殺手營營長孫立行道:“營長,二更了,我們得動手了。”
孫立行點點頭,說道:“我輕功最好,先過去,你們隨後跟上,記住,下水時一定不要弄出聲響來。”
鍾三河點點頭,手微抬起,做了幾個手勢,伏在他們身後的殺手營高手齊齊從懷裡拿出一枚小棍,含在嘴裡,這倒不是為了不發出聲音,是為了防止下水之後,被冷水一激,牙關打顫而發出聲響。
孫立行宛如一條水蛇般在地上扭動前行,姿式怪異,偏生速度卻又快極,一眨眼之間,鍾三河便只看到孫立行無聲無息地滑到了水中,伸臂輕輕一滑,一道水線便迅速地向對岸擴充套件。
看著孫立行上了岸,鍾三河無聲地發出命令,隊員們十人一批,依次遊過護城河,貼牆根站好。抬眼看著高達二十米的城牆,眾人一齊看向孫立行和鍾三河兩人。
孫立行和鍾三河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孫立行伸出一根手指頭,點點自己的鼻子,示意自己來,鍾三河略微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孫立行的武功雖然沒有他高,但是輕功卻是要比他強一籌,這麼高的城牆,城牆上滑不溜手,稍不注意就有折戟沉河的危險。更何況孫立行殺起尋常士兵反而比起他還要快。
伸手緊緊衣衫,拉了拉綁在腰間的鉤索,孫立行悄無聲息的向城牆飄行了一段,找到了一段城牆的轉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十指伸出,摳住磚縫,身子一聳,慢慢地向上爬去。數百名殺手連高手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孫立行猶如一隻壁虎,一寸一寸地慢慢向上爬去。
前些時日一直在下雨,城牆被雨水浸溼,滑不溜手,孫立行雖然輕功出神入化,但仍是覺得極其辛苦,爬了一半之後,十指痠麻,幾乎要失去知覺,腳尖找好了落腳點,緊緊蹬住,鬆開一隻手,從腰間拔出一柄鋒利之極的小刀,沿著磚縫慢慢地去,直至沒柄,伸手抓住刀柄,這才鬆開另一隻手,甩甩手指,活動了一下關節,輕吁了一口氣,他必須得歇息一下了。整個人貼在牆體上,又要確保不發出聲音,全靠手指上的力量,此時,如果有一陣大風吹來,都有可能將他吹將下來。
稍微修整了一下,孫立行便又開始向上攀爬,一點點,一寸寸,終於,在孫立行感到自己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的手搭上了垛碟,猛一使勁,整個人翻上城去,迅速地趴伏在地上,蛇形到燈光的死角,警覺地注視著四周,城牆之上光溜溜地看不到一個人,看來這岷州城有一些時日沒有打仗,哨兵們都懈怠了。
從腰間解下鉤索,在垛碟上勾牢,輕輕地將繩子放將下去。片刻之後,鍾三河靈巧地沿著勾索攀爬上來,又將自己身上帶的勾索放將下去。
三更時分,二百名殺手營高手都上了城牆,蹲在城牆之上的陰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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