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拍拍手,說道:“範長才,你果然愚蠢,嗯………不對,就是因為你夠蠢,所以趙普才會用你。”
範長才大吼一聲,突然足尖一點,但卻不是向前,而是猛的向後躍出,右手的刀橫在胸前,左手一揮,兩枚袖箭嗖嗖直奔張東而去。
張東卻是貨真價實的一流高手,閒庭信步般的向右側跨出一步,躲開了兩枚袖箭,卻沒有立刻便追趕範長才。因為範長才也沒有能逃出門去,本來大開的兩扇大門突然轟的一聲合攏,範長才砰的一聲,脊背撞在厚實的大門上,背上一陣劇痛,但心裡卻更是膽寒,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
“範長才,你過來殺了我,就可以走出去!”張東捲起袖子,再將長袍的下襬撩了起來,系在腰間。範長才緩緩地站直身子,腰刀斜斜拖向下方,他知道,今天唯一的生路,便只有殺了張東。可是這又怎麼可能?
大廳內陡地響起風雷激盪之聲,範長才能被趙普放到宋衛府總司使這個位置上,當然不是張東所說的那樣真的很愚蠢,至少他的武功卻也勉強達到了一流境界。且他真正冷靜下來之後,知道此時是自己性命攸存之時,一身武功反而發揮得淋漓盡致,大廳之中刀光縱橫,桌椅板登碰上即碎,捱上即斷,張東就猶如怒海之中的一咋扁舟,在刀光之中騰挪輾轉。
大廳之外,除了張東帶來的親信,李子武的心腹屬下也都聚集了起來,聽到廳中激盪的刀嘯,眼神之中都是露出驚疑不定之色,倘若範長才勝了,他們還得費一些功夫。所以心中都禁不住有些埋怨張東多事———大家一湧而上,一頓弩箭上去,任他範長才武功蓋世,也立時變成刺蝟。
片刻之後,廳內刀聲盡斂,隨即響起張東淡淡的聲音說道:“李大人,你們進來吧!”
李子武微微一笑,推門而進,廳裡已是一片狼藉,範長才雙臂盡折,在地上擺出一個奇怪的造型,一條腿也扭轉著一個奇怪的角度,顯然也是被打折了,張東的胸前衣服破裂,滲出長長的一條血痕,但看臉色紅潤正常,顯然只是受了輕傷。
“李大人,範長才交給你了!”張東指指範長才。
李子武一想起自己這一年多竟然對這個比自己蠢的太多的人卑躬屈膝,便心中生出一股邪火,說道:“將他抬到那椅子上去。”
李子武的兩名心腹上前,將範長才抬起來,放在廳中一把尚還完好的椅子上,範長才的眼睛中露出恐懼之色,急喊道:“李大人,張大人,饒命!饒命啊!”
張東看了一眼李子武,沒有說話,李子武看著範長才,嘴角露出譏稍的笑容,寒聲說道:“範長才,你這樣的人物竟然都能夠當宋衛府總司使,這對葉塵那狗賊恐怕也是一種侮辱。”說這句話的同時,李子武一直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張東一舉一動,家主李明軒懷疑張東可能是祥符國的暗子,特意交待讓他找機會試探驗證一下。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張東聽了他故意侮辱葉塵的話之後,神色舉止沒有絲毫變化,且脫掉外袍,讓其屬下拿了上好的金創藥給他胸口的傷口敷上。
範長才此時卻已經鼻涕眼淚同流,哀求道:“李大人,你看在這一年多我對你還不錯的份上,你饒了我一條狗命,你就把我當成一個屁放了吧!”
李子武將注意力從張東身上移開,看著範長才說道:“正因為你這一年多對我還不錯,念著這麼一份香火情,我才親自前來送你一程,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範長才,你知足吧!”
知道今天已經無法倖免,範長才臉上乞求之色瞬間消失,且眼中湧現出濃濃的怨毒之色,歇斯底里般的尖聲道:“好,好,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宰相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他會為我復仇的,你們遲早都要死。大宋就要成為宰相大人的天下,你們這些人一個也別想安生,哈哈哈,下場不會比我更好,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
李子武慢慢地擦拭著手上的鮮血,慢條斯理地道:“你在黃泉路上慢慢等吧!不過等我的話,恐怕你會等上很長很長時間,我勸你還是等著宰相大人吧!他馬上就要來了,嗯,還有和他一起謀反的不少人!”
李子武大笑一聲,突然戛然而止,說道:“送範大人上路!”
範長才竭力扭轉頭,看著李子武的心腹,也是他昔日的下屬端來一個黃銅盆,那裡面浸泡著一張張的牛皮紙。
“一路走好,聽說這個死法還是葉塵那狗賊親自發明的,被我們學了過來!”李子武笑道。
範長才只感覺眼前一暗,一張牛皮紙已溼淋淋地蒙在了臉上,對死亡的無比恐懼籠罩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