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語&紀北琛(二十一)
葉母見慣這兩個孩子的胡鬧,對於他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狀現狀,她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他們鬧得像現在這般風平浪靜的,她還是頭一回碰上。趁著妞妞不在,她便問:“最近怎麼不見紀北琛了?他以前再忙,也會抽時間跟妞妞通電話。他最近是怎麼一回事,人影不見,電話也沒一通,就那樣銷聲匿跡了?”
“您老嫌他礙眼,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葉思語轉過身去,不讓母親看見自己的表情。
在原地站了片刻,葉母才說:“如果真要斷,就斷乾脆點,如果捨不得,就好好地跟人家談談。你也不小了,就算不為孩子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將來著想。”
這些天來,母親的提醒一直縈繞耳際,葉思語覺得腦子亂哄哄的,連工作時也靜不下心來。
下週就要為新片試鏡,何航對她的表現與狀態感到不滿,同時也有幾分憂心。他旁敲側擊地提醒過她,可她沒有顯著的改變,他也為她著急。
離開錄影棚的時候,何航使開司機,親自載她回家。在路上,他苦口婆心地說:“江導的新片已經籌備近兩年了,而這部電影也會在電影節參展,要是你能好好把握,這次的合作肯定能讓你再上一個臺階。這種好機會人人都爭破頭了,就你一個消極怠工,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別說那些資歷深的前輩,就連張嘉綺都比不過。”
坐在副駕的葉思語唯唯諾諾地點頭,何航說什麼,她都不頂嘴。除了數落她以外,何航就沒有再提別的事情,也沒有問她狀態不佳的原因,她想他應該心裡有數了,也懶得多問了。
由始至終,葉思語都沒有開過聲,何航分神瞅了她一眼,看見她呆滯地坐著,他便說:“你發什麼呆?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我聽著呢。”葉思語應聲,“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準備的,明天……不!今晚就回去就調整狀態,好好地醞釀情緒什麼的。”
葉思語雖然信誓旦旦地跟何航承諾了,但回家以後,她覺得自己將會食言,因為紀北琛來了。
聽見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音,正在廚房裡忙碌的葉母迎了出來,看見女兒愣在原地,她就揚聲說:“葉子,你回來得正好,趕緊進來幫我的忙。”
紀北琛正跟妞妞下飛行棋,知道葉思語回來,也不抬眼看一下,而正玩得入迷的妞妞也是如此。
被母親叫進了廚房,葉思語剛繫好圍裙,還沒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母親就告訴她:“妞妞這丫頭真夠調皮的,今早她偷偷打了電話給紀北琛,也不知道她在電話裡說了什麼,總之傍晚的時候,他就來了……”
葉思語也猜到這是女兒乾的好事,那晚他們鬧得不留一點情面,而紀北琛也擱下狠話,他應該不會主動過來。
她不做聲,葉母又說:“我問他留不留在這邊吃晚飯,他好像很猶豫,妞妞抱著他大腿讓他不要走,最後他就回應了。他應該很忙,剛才手機響個不停,後來妞妞擺了棋盤,他就關手機了。”
那盒飛行棋是妞妞在書房裡翻出來的,她還小,其實還不太懂怎麼下,走一步兩步沒問題,但五步六步就亂了。葉思語陪她下過幾次,可她沒耐性,幾輪以後就大步大步地走,視規則於無物,葉思語糾正她,她就撥亂了棋盤,嘻嘻哈哈地說自己贏了。
進門的時候,葉思語看見他們那棋下得可規矩了,妞妞搖了骰子,紀北琛就手把手地教她數數、教她怎麼向前走。若非親眼所見,葉思語真不會相信,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居然也有這麼正經而認真的一面。
妞妞也很聽話,他讓她的棋子走,她就走,他讓她的棋子停,她就停,乖巧極了。葉思語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也只有紀北琛能震懾住這個驕縱的小丫頭了。
葉思語很快就察覺不妥,她既然決意要將這男人從自己的生活裡剔除,就不該想這麼多跟他有關的事情。自此以後,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都與她無關了。
今晚母親的話似乎特別多,葉思語在旁打下手,就一直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而那話題,都繞著紀北琛打轉的。到了後來,葉思語忍不住問:“媽,您到底想說什麼?”
“我沒什麼想說的。”葉母回答,頓了一會兒,她又說,“這幾天妞妞都不太高興,紀北琛一來,她就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可開心了。成年人的事,小孩子不懂,但成年人的情緒,小孩子是可以感到得到了,你跟紀北琛怎麼鬧也好,千萬要顧著妞妞的感受。童年是人生最單純、最無憂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