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語&紀北琛(十三)
儘管早知道分娩不是輕鬆的事,但其中的痛苦還是超乎了葉思語的想象。她痛得幾乎虛脫,只能勉強聽醫生的指令吸氣與呼氣,但要用力的時候,真的是無能為力。
醫生在邊上說什麼,葉思語並未聽見。她只知道,在她將近撐不下去的時候,紀北琛竟出現在產房,並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跟紀北琛認識了這麼久,葉思語還是第一次覺得他的手是這般的寬厚與溫暖,這男人除了招自己厭煩生氣,原來也會為自己打氣,給予自己力量。
期間幾度情況危急,幸而這孩子最終亦能平安降生。葉思語早已花光所有力氣,她疲倦地閉上了眼睛,迷糊間,有人正溫柔地親吻自己的額頭,並柔聲說:“女兒跟你一樣漂亮。”
葉思語虛弱地扯出一抹微笑,忽然覺得所有痛苦都是值得的。
在病房甦醒時,葉思語就看見房裡擠滿了人。其中有幾位是陌生人,從他們的相貌看來,應該是紀北琛的親屬。
紀北琛沒有向他們介紹自己,也沒有為自己介紹他們,因而葉思語只對他們禮貌地點點頭,含糊地打個招呼就過去了。
護士將孩子抱過來,見了這個讓人折騰的小傢伙,葉思語立即將她藏到懷裡,憐愛地親吻著她的稚嫩小臉。孩子真在睡覺,經這番動靜,她不滿地扭動著,還咿咿呀呀的,似乎想哭泣。
見狀,兩位有經驗的媽媽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她們對視了一眼,最終是葉母走了過去,她對葉思語說:“孩子不是這樣抱的,你弄得她不舒服了。”
從小到大,葉思語向來聰明慣了,但對於帶孩子一事,她卻顯得十分笨拙,初時那幾天,都被那小丫頭折騰得夠嗆的。
葉母說:“帶孩子是一門學問,你就慢慢學吧。”
父母之前不贊成留下這個孩子,然而孩子出生後,他們又巴不得把她捧在掌心上疼愛。葉思語偶爾不經意把孩子弄哭,他們便輪番朝她投來責備的目光,她想自己算是失寵了。
葉思語雖然身子單薄,但勝在年輕,加上又是順產,她的身體很快復原,沒過多久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在醫院住了十來天,醫生就批准她出院。
出院前一天,葉父葉母特地回家為女兒和外孫女整理房間,而葉思語則待在病房裡照顧孩子。剛給孩子餵過奶,一陣敲門聲不緊不慢地響起,她抬眼看去,就見一位身穿黑色皮草的高貴婦人正站在門邊。
月嫂已經把人認出來,她連忙將她迎進來,並搬來椅子請她就坐。
婦人沒有落坐,她去看了看孩子,繼而對月嫂說:“孩子睡了,你先去休息吧。”
月嫂“誒”了一聲,接著就轉身出去,輕輕地為她們把房門關上。
葉思語雖然猜出來人的身份,但未得到證實,也不好唐突開口。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於是就主動說:“葉小姐你好,我是紀北琛的母親,上次人多,都沒機會跟你說說話。”
“紀夫人,您好。”葉思語下了床,正準備給她倒茶。
紀母摁住她的手,然後把她拉到沙發那邊坐:“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關心。”紀母語氣和藹,似乎對待關係親密的後輩那般關懷,葉思語摸不清她的真正態度。
紀母含笑點頭,端詳過葉思語的臉,她說:“氣色比那天好多了,過兩天我讓人送點東西過來,好給你補補身子。”
葉思語也擠出了一點笑容:“您太客氣了,我什麼也不缺,不用這麼麻煩。”
聽出她話中的抗拒與疏離,紀母亦沒有動怒,她語氣不變:“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談談了,可惜小紀把你藏得太好,害得我都沒辦法跟你見面。我這個兒子啊,對付狗仔媒體很有辦法,應對家裡人也很有一套的。”
在懷孕期間,葉思語從來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更沒有被紀家人打擾,她早就感到出奇。即使藏得再好,依照紀家的門路和人脈,肯定也會知道她懷孕的事實。她原以為他們並不在乎,如今看來,應該是紀北琛幫她把這些干擾都擋在了門外。
紀母接著說:“也不怕葉小姐笑話,我對我這個兒子,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自小就被他的祖母寵壞了,我真為他的恣意妄為而苦惱,總擔心有朝一日,他闖出大禍來。”
雖然有點不禮貌,但葉思語還是對她說:“紀夫人,您有話可以直說。”
紀母嘆了口氣:“小紀的一時任性,害你年紀輕輕就未婚先孕,我真的十分抱歉。作為母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