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一點,問他:“你怎麼知道我進醫院了?”
“你姐說的。”餘修遠頓了下,又說,“她還說她今天會趕過來看你。”
岑曼不想這麼勞師動眾,她忍不住埋怨餘修遠:“你怎麼不讓她別來,就這點小事而已……”
餘修遠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小事,否則他就不會拋下工作、披星戴月地趕回斐州。幸好這幾天他在鄰省參加研討會,不然還得在回程路上那焦心一天半晝的,那個時候說不定會憋出病來。
醫生過來替岑曼換藥那會兒,餘修遠正跟歐陽雍講著手機,看見醫生正拆開那厚重的紗布,他就匆匆地切斷通話,走到病床前守在她身旁。
想到自己凍傷的手青紫青紫的,還冒出了嚇人的水泡,岑曼不願讓餘修遠看見,於是就推著他,讓他走開。
餘修遠只說:“別妨礙醫生。”
給岑曼換藥的醫生是一箇中年女人,她對餘修遠說:“小姑娘這是不想你看到她的傷口。”
餘修遠看了岑曼一眼,岑曼的神色不太自然,看上去倒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
當紗布被揭開,外露那紅腫的地方還是挺嚇人的,上面還有兩個鼓鼓的水泡。做好消毒工作後,醫生將水泡戳破,岑曼額間滲出了冷汗,餘修遠摁住她另一隻手,而她的指甲不知不覺就掐破了他的手背。
將水泡裡的血水擠出來以後,醫生重新上了藥膏,並用無菌敷料包紮好。她告訴岑曼:“幸好是輕度的二級凍傷,要是再嚴重一點,你的手背很可能遺有瘢痕。恢復期間,你要多注意點,不要牽扯創口,也儘量少用這條手臂。”
隨後她還說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項,岑曼聽得很認真,在旁的餘修遠同樣如此。
光是想象自己滿手瘢痕,岑曼就覺得難以接受,雖然受了這麼一場痛苦,但沒有留下什麼永久性的傷害,她還是感到慶幸。
待醫生交待完畢,岑曼才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一邊寫著病情記錄,一邊回答:“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過近期要隔天來複診,每天要定時換藥。”
還得在醫院多待一天,岑曼就讓餘修遠幫忙把她那必須的日用品帶過來。將東西帶過來以後,他繼續留在病房陪她,她擔心耽擱他的公事,於是就說:“你回去吧,這裡有阿姨照看我。”
餘修遠說:“你連東西都不肯吃,我要是走了,你說不定會多添一個胃疼。”
在病房裡很待著很枯燥,餘修遠倒連手機也不碰,跟岑曼說著話解悶。
岑曦出現在病房門口時,岑曼正單手操著枕頭往餘修遠身上砸,餘修遠雖有閃躲的動作,但明眼人卻看得出他是有意由著岑曼捶打的。岑曦敲了敲房門,她的音量不大也不小:“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看見自家大姐,岑曼就想下床迎接她,不料雙腿還沒伸出被窩,餘修遠已經開口阻止:“待著!”
見狀,岑曦略帶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順手拉了張椅子坐下,岑曼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她就猜到這丫頭在餘修遠那愛情滋潤下忘了疼痛。瞧了瞧岑曼被包裹著的左手,她問:“醫生怎麼說?”
岑曼本想避重就輕地說兩句,沒想到餘修遠偏偏要拆她的臺,將醫生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岑曦。
岑曦越聽越是緊皺眉頭:“還挺嚴重的。”
“你沒有告訴爸媽吧?”岑曼忐忑地問。
女兒出門在外,即使是一丁點的病痛或意外,作為父母的必然分外緊張。岑曦還沒弄清楚狀況,因而沒有驚動他們,免得他們也千里迢迢地來斐州走一趟。她搖頭,同時對岑曼說:“就算我不告訴爸媽,這事你也瞞不住。下週就是媽的生日,你肯定回家陪吃飯吧?”
岑曼自知沒法瞞天過海,她有點頭疼,而岑曦則說:“到時候你就等著被爸媽嘮叨,他們一生氣,說不定就勒令你回霜江。”
聽了這話,頭疼的不僅是岑曼,還有餘修遠。他一下一下地轉到著自己的手機,臉上一副略有所思的神情。
在斐州吃了一頓午飯,岑曦就駕車趕回了霜江。岑曼本想留岑曦在這邊住一晚,岑曦笑著搖頭,目光在她和餘修遠之間掃蕩了一圈,所表達的意思再不明顯不過。
對於岑曦那點壞思想,岑曼初時還不以為意,直到她出了院,她才知道一個傷了左手的女人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是那麼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