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時光(五)
這枚昂貴的胸針,除了讓岑曼惹得一身只能肉償的鉅債,還為餘修遠增添了一次見報的機會。
那晚的慈善拍賣會,到場的傳媒記者不在小數,每一件珍品被投拍的買主和成交價,都全數被公開。在那些報道內,大多數都附上了餘修遠在現場被抓拍的照片。
沒想到這男人還是挺上鏡的,岑曼在報紙看見餘修遠,一眼掃過去覺得挺驚豔的,差點沒把他認出來。照片明明沒有專業的拍攝效果,甚至連手機自拍的質量也比不上,但她卻覺得他實在好看。
在照片裡,餘修遠一身考究的西裝,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唇邊帶著很淡的笑容,不過是一個鏡頭,也能讓人感受到他舉手投足間的從容和沉穩。岑曼向來覺得他只比自己成熟那麼一丁點而已,如今看來,他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翻開這份報紙的時候,岑曦恰好在旁。當她把這番感想告訴了岑曦,岑曦笑她:“你知道嗎?你已經中了餘修遠的毒,那程度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
岑曼將報紙收到一邊,說話時難掩笑意:“你才中毒!”
岑曦重新將報紙拿過來,報紙是幾天前的,看得出來被翻看了很多遍。掀到那篇報道的版面看了看,她評價:“這傢伙確實人模人樣的,你們的婚紗照應該會拍得很好看的。”
“婚紗照呀?”岑曼說,“還早著呢!”
岑曦卻不是這樣想,她說:“我勸你還是早點拍,不然再過兩年,面板開始粗糙,眼角長出了皺紋,你就沒有現在這副水靈靈的樣子了。”
岑曼樂呵呵地反駁:“你二十八歲拍的婚紗照還是美得不要不要的,我怕什麼?”
“臭丫頭,真不識好人心!”岑曦作勢要掐她,她身手敏捷,先一步跳下沙發躲開了。
她們在玩鬧的時候,錢小薇便端著剛做好的八寶年糕出來。那誘人的香味撲鼻,飢餓感瞬間暴增,岑家兩姐妹很有默契地停了下來,走到飯廳嚐鮮。
錢小薇和岑政都是好廚之人,他們每年都會製作年糕,連所需的糯米米漿都是親自搗磨的,那獨特的味道在別處絕對是嘗不到的。
沒等岑政出來,岑曦和岑曼已經像饞貓一樣在偷吃了。錢小薇瞄了眼時鐘,而後問岑曦:“你老公什麼時候來?”
正咬著年糕,岑曦聲音含糊地回答:“在路上吧,不用等他。”
錢小薇看向岑曼,又問:“你男朋友呢?”
岑曼“呀”了一聲:“我忘了叫他過來了!”
從廚房裡出來,岑政就聽見這麼一句,他搖了搖頭:“趕緊叫吧,你這點小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我看她是改不了了。”岑曦笑道,“有餘修遠在,她哪兒用得著帶腦子呢?”
岑曼無從辯解,只能一邊撥餘修遠的手機,一邊暗自埋怨這男人。其實她並沒有忘記,昨晚就提前要約他過來聚餐了,只是他一開始就不正經地說那些有的沒的,害得她又羞又惱,連正事也沒說就掛了手機。
這個時候餘修遠還沒有離開公司,接到岑曼的來電,他便立即趕往岑家。他抵達時,岑曼奔到外面給他開門,看見她只套了一件毛衣,他就拉開大衣將她藏進去:“怎麼穿這麼少?”
不想惹來父母的側目,岑曼推著他:“屋裡很暖和。”
大家都在客廳看著電視等自己,餘修遠有點過意不去,因而說了聲抱歉。錢小薇和藹地說:“不關你的事,要怪也只怪曼曼這丫頭沒記性。”
岑曼對母親做了個鬼臉,隨後就拉著餘修遠去飯廳吃飯。
還有幾天就是除夕夜,岑家被佈置得很有新年的味道,一進飯廳,餘修遠就看見牆壁上掛了一副新的年畫。他低聲問岑曼:“你選的?”
岑曼笑著搖頭,她咬著餘修遠的耳朵說悄悄話:“我姐拿來的,聽說是姐夫選的,很醜對不對?”
餘修遠也笑起來,他的聲音放得更低:“別讓他們聽見,當心收不到壓歲錢。”
儘管他們說得小聲,但耳尖的岑曦還是聽見了。趁著蕭勉上衛生間,她伸手敲了敲妹妹的腦袋:“你姐夫在國外生活了這麼多年,眼光奇特一點也很正常!”
岑曼連連點頭:“知道了,姐夫的眼光最好了。”
沒得意多久,岑曼就受到了父母的一致批評,原因正是上次拍賣會那枚胸針。
那晚岑曼回家,錢小薇和岑政都看見她彆著那枚顯眼的琺琅胸針,他們以為那不過是一件普通的小飾品,倒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