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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對於我的家人而言,是一種解脫,因為奶奶足足在醫院躺了三年。

醫生曾多次給我的父母暗示,是否還要繼續治療。爸媽很為難,家裡的條件已不允許他們再養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老人。

那時我才上初中,由於沒及時交上學費,被同學恥笑。那一天,我去了醫院,我對著奶奶說:“你為什麼不去死?你只會拖累我們全家,讓我們都不能活。”

那一刻,我望見奶奶的眼神變了,她瞪著我,顯得很可怕。在我尖叫著衝出病房後,她便真的斷了氣,應了我對她說的話。

這些年來,這一直是我心底的傷痛,我不願去揭開它。這一時刻,面對那封可怕的郵件,我竟鬼使神差地開啟了檢視。

剎時,一張蒼老、可怖的臉頓時出現在螢幕上,她狠狠地瞪著我,就如她臨死前那樣。那個人,正是我的奶奶!

頸項一陣痠痛,陶子放下手中的書稿,本想從座位上站起稍作活動,不料她剛一站立,眼前就籠上一陣黑。

輕微的貧血,讓陶子時常出現這種狀況。但她知道,剛才那一瞬的暈眩,並不只是因為自己的身體上的不適,更大的原因是那疊匿名寄來的書稿。陶子並不是連載部的記者,如果是要投稿靈異短篇的話,也不該把稿子送來她這裡。

隱私?

這一題目是在暗示她,不要管得太多嗎?

又一陣平仄的敲門聲,打斷了陶子的思路。未等她作出回應,來者已自行開門,走入了辦公室。

“師姐,你剛剛叫我錄入的採訪手稿,我已發去你的郵箱了。你可以再校對一下。”

見來的是師弟,陶子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點點頭,坐回電腦前,查收郵件。

鬍子走到她的身側,問:“那起墜樓事件疑點這麼多,簡直不像是人類可以辦到的。繼續調查可能會有危險,你還是準備接著採訪嗎?”

忽感鬍子的口吻有些奇怪,陶子望了他一眼。這個孩子從來都是和她一樣,滿懷正義,渴望揭露真相,今天怎麼遲疑起來了。

“那是當然,我不會停止採訪的。”陶子說著,點開了自己的郵箱,令她奇怪的是,裡面根本沒有鬍子所謂發來的成稿。

開口詢問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在一聲呻吟之中。陶子驚愕地看,身側的小師弟猛地衝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啊!”眼前的鬍子早已沒有了平日的親和,眼中折射出猙獰。

“你不是鬍子……”含糊地說出幾個字,頸部的束縛越來越緊,陶子感到渾身的血似乎都在向她的頭部湧。但這一時刻,她仍清醒。真覺告訴她,她的猜測沒有出錯。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同事,而是秦川製造的可怕怪物!

怎麼辦?

頭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是如此得近,陶子沒用力氣去掙扎,僅靠自己的力量,她根本無法戰勝眼前的機器。她必須留下一個訊息給真正鬍子,即便那時她已經死去!

眼角瞥到了顯示屏上的攝像頭,在被猛地拎離座位時,陶子用了那一瞬間,按下了攝影確定鍵。

怪物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陶子輕輕地閉上眼睛。她已給師弟留下了線索,好了,就快結束了。

嘟!一聲訊號音忽從襲擊者的心臟處發出。

呼吸一下子舒暢,陶子猛地跌坐在地。她意識到153本身出了問題,她暫時逃過了一劫。

剛欲大聲呼喊,下一刻,人又被打橫抬起。

窗戶已被開啟,立刻吹亂了陶子的頭髮。當她被153架在肩上,背出窗外,沿著辦公大樓的牆面飛快跳到房頂,又躍至另一幢樓時,陶子終於明白,為什麼與秦媚穎同入大樓的男子會憑空消失了。

三瓣水仙花 迷藏

《申報》女記者陶子在報社的神秘失蹤,引起了員工們的一陣騷動。多名同事證明,陶記者早晨採訪歸來,進入辦公室後,就再也沒有出來。而在她的辦公室內,除了那敝開的窗戶外,沒有任何途徑供其離開。

可報社的編輯部設在寫字樓的第十層,常人根本無法從視窗離開。第二天,報社方面在與陶記者的家人取得聯絡,得知她仍然毫無音信後,作出了報警的決定。

這一次的人物專訪,鬍子是一個人完成的。少有人知,與他搭檔的師姐,這時身在何方。

鬍子嘆了口氣,將鏡頭對準了大廳中央那對光彩奪目的新人,他目前出席的是富豪卓夕同的婚宴。排場很大,宴席就設在卓夕同的私人豪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