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測試我好玩嗎?別忘了,你我身上都有生死咒,我死了,你也絕對活不成!”
“那你途中為何幾次都試圖解開生死咒?”面具裡,向宴生的嘴唇闔動問。
鳳長歌雙耳聽不見,自顧自地繼續斥責,“向宴生,我孤身一人,只有十年壽命,我若死無人知曉,更無人為我哭泣。可你不一樣,你是無極長宮的宮主,身下無子嗣,你可知你若死,無極長宮會是怎樣一番景色?天界會是如何一番景色?即便不為你自己,也該為這天界著想,你的命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
斥責中,她眼眶忽得一紅,剛才的那番話似還為責怪完,可許是心中悲傷湧起,哽咽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向宴生目光深深地看著她,不再言語。
只見,她紅了的眼眶一道淚痕劃落。
她將臉埋進手臂中,不讓他瞧見。
聽不見啜泣與哽咽,她雙肩微微顫抖,有溼意在他腿間傳開。
“向宴生,以後別在那般莽撞,若沒人護你,你可怎辦?”她聲音強忍著哭意與沙啞說。
向宴生聽了,心中一陣恍惚。
責怪他這麼多,卻是在怕沒人護他。
以下生死咒,命令他將她帶在身邊。綠錦海蛇出現時,她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逃,而是護他。知曉打不過綠錦海蛇時,也仍要分神解開生死咒。
要挾他,卻又用命護他。
向宴生不清楚眼前這女子心裡到底盤算些什麼。
靜靜地由她哭泣,在聽不見哭聲的哭泣中,她靜靜地起身,躺回在床上。似怕被向宴生察覺到自己紅腫的眼眶,伸出手臂擋住雙眸。
屋中依舊寂靜,等過許久。
鳳長歌將手臂從眼睛移開,望見向宴生時,一怔,微微訝異。
“耳朵聽不見,以為你以走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鳳長歌苦笑。
見著向宴生時,心中的憤怒,擔心一湧而起,不但動手打了他,還斥責起來。
前世,自己都不曾這樣待過他,這重生之後脾氣卻是躁了這麼多,也不知,此時向宴生心中會如何想她。
向宴生聽她聽不到聲音,忽得想到,在那綠錦海蛇吼叫時,她的雙手捂住了他的雙耳,而她的雙眼似乎在那聲巨吼下傷了……
心思一沉。
向宴生移動輪椅來到書桌旁,拿起紙和筆回到床邊,望了她一眼,在白紙上落下筆法秀逸的三個字——傷可痛?
鳳長歌望見,輕輕勾唇,道:“骨頭斷了這麼多,豈能不痛?”
“那還有力氣打本尊?”
望見這句話,鳳長歌只覺得心中一口怒氣囤在胸中,一時半會想不出責怪他的話,只好怒目瞪他。
向宴生將紙拿回去,在紙上寫道:“開玩笑的。”
這更是讓鳳長歌語塞。
用紙筆交談的向宴生,怎比起他用嘴說話時更為氣人,這時候還有心思尋她玩笑?
本不氣惱,就被他兩句話引得怒意心生。
鳳長歌不去看他,雙目緊緊地盯著白色的紗帳。
忽得,寫了字的白紙出現在她面前,上面寫著一句話——你是鳳長歌
沒有問號,沒有句號,這五字卻可見寫下這話的人,心中已經將這事肯定下來。
她側目,與他面具下的雙眸靜靜對視。
相互凝視了一會,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地拂過他冰冷的面具,輕聲問道:“為何說我是鳳長歌?”
“護本尊。”
鳳長歌輕輕一笑,用紙筆交談的向宴生似乎更敢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出來,若她耳朵能聽見,這般的話,他會用什麼樣的語氣說出來。
或許,他根本說不出來。
“宮主,不是所有護你的人都叫鳳長歌。”
“願意用命護本尊的,只有鳳長歌。”
這句話讓鳳長歌一晃神,微張的唇輕輕合上,悽然一笑。
“宮主,你說出鳳長歌這個名字的時候,你心中不覺得愧疚嗎?你人生茫茫六千年載,遇人無數,與誰相遇相識的事你都記憶猶新,可你獨獨忘了願用命護你的鳳長歌。幸得鳳長歌已死,你說若她知道她願用一生,願用命來護著的人,誰都沒忘,卻獨獨忘了她。心中是落寞?是憤怒?是不甘?還是悲傷?”
向宴生一怔,眸中露出迷茫之色,僵住的身體沒再提筆在白紙上落字。
鳳長歌又道:“宮主,你說你是痴情?還是多情?弟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