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在此時此刻的情況下,流年這個人、出現在牢房裡這件事就可以統稱為孽債。
葉詞以一種不相信的目光瞪著流年,實在想不通,這個人是怎麼出現在牢房裡面的。在潮溼陰暗的牢房裡,這個人就這麼隨意的靠在斑駁的牆面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那是一種讓葉詞厭惡的輕鬆,他銀色的頭髮在這麼光線陰暗的牢房裡也顯得不是那麼張揚了,服帖的披散在身後,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就這麼靜靜的望著葉詞,似乎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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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由來的,葉詞竟然打了一個寒戰。說實話,那不是冷,而是葉詞與生俱來的敏銳感覺。
這種感覺一般屬於動物,每當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時候,或許並不是危險的到來,或許只是危險的前奏,動物們都會有敏銳的感覺。其實,他們不見得能具體感覺到什麼,只是那種感覺正在提醒著它們,有什麼正在接近。
而現在的葉詞就是這種感覺,葉詞雖然從來不怕流年,或者應該這麼說,她從來就沒有畏懼過什麼。哪怕是在上一世自己躺在了他的箭下,精疲力竭的時候,她也沒有畏懼過。
而這一世,她和他的生命本來是毫無焦點的,可是為了上一世的不甘心,為了上一世的遺憾,是她主動走向了他的生命。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但是,她從來沒有畏懼過。
壓力,從來就不是葉詞畏懼的理由,而能力更不是葉詞畏懼的藉口。
可是,就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對於面前這個人有一種深深的畏懼。
葉詞說不上來是為什麼。既不是怕會超越他,更不是怕會輸在他的手裡,可是,她竟然對於流年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畏懼。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是到了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每每當他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葉詞總會有一種想逃的感覺,哪怕是能擊殺對方,哪怕是能將對方打趴下,可是,面對流年,哪怕他是一具屍體,葉詞還是會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緊張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好像是現在一樣。
他輕鬆無意的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可是,站在牢房裡的葉詞竟然有一種想要找個角落鑽下去的感覺。她握住牢房欄杆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緊到骨節都有些泛白,眼睛更是不敢抬起來看流年,只是裝作厭惡的樣子別開了面孔衝著流年哼了一聲:“你來做什麼?”
“我當然是來探監的!”流年說得理所當然,甚至直起了身子朝著葉詞走來。
葉詞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一步,雖然兩人中間還隔著幾碼遠,可是葉詞已經覺得自己快被壓死了。流年身上那種屬於他所特有的氣息,排山倒海一樣朝著她壓過來,壓得她無處可逃。
而這下意識的一步,卻讓流年的眉毛微微揚了一下:“你怕我?”
“誰怕你啊!”葉詞立刻頂了回去,她哼了哼鼻子,隨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想你挨著我太近。”
“我又不會吃了你,挨著太近又能如何?”流年的目光裡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探尋,在葉詞的臉上來回的掃著,好像要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什麼可疑的線索。
葉詞說不出為什麼,只能咬了咬嘴唇,然後原地坐下,閉上了眼睛,不想再搭理流年。
流年卻也不生氣,只是翹了翹嘴角,走到了欄杆邊上,從包裹裡將補充體力的食物和酒都拿出來放進了牢房欄杆裡面,擺在了葉詞的面前。
葉詞悄悄的睜開了眼睛,垂著眼簾望著那些食物,嘴角動了動什麼都沒有說。
“在牢房裡待著應該會很浪費體力的,你一向是不帶補給的,這些東西拿著放在牢房裡吃,三天時間還是不算很難過。”流年難得不調戲葉詞,只是安靜的陳述著什麼。
葉詞咕嚕一下喉嚨,還是低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生氣了?”流年見葉詞不說話,也不抬頭看自己,也坐了下來,探出手,想伸進牢房的欄杆摸摸葉詞的頭髮,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麼做,只是停在了半路上,然後抓起了放在葉詞面前的水果塞進了她的手裡。
葉詞這才抬起了頭,平靜的看著流年,一雙眸子深沉的有如黑夜裡的星辰,她就這樣靜靜的望著流年,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流年被這種眼神看得有點發慌,這是他第一次面對無法掌控的人和事,這種感覺很陌生,陌生得讓他有些緊張。人不能緊張,人一緊張往往就會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來,流年在心中這麼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