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枚則沒有理會我倆火一般的眼神,自顧自的對我倆講出了他的故事。
袁枚說,他從小在東北長大,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從小家裡就有錢,祖上有產業,到了他父母那代,家中還剩兩天五十畝,可以說是地地道道的地主家庭,但是他父母卻並不像小說故事裡的那些地主一樣的沒有人性,像是周扒皮這種人,中國是有,但是也有很多善良的地主,他父母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父親袁有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白派弟子,和老易一樣,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經常幫那些窮苦人家相墳地,那家有個,什麼紅白喜事找他,準沒錯,而且他都是無償的幫助他們,不圖一分錢,但是要說白派弟子其實也是有規矩的,雖然名義上說是白派,但是也要有報酬,這是此行的規矩,替人消災本就是逆天道而行之事,所以也要收一些錢,多少看那家的誠意,所以袁枚的父親立下了個規矩,無論別人求他啥事兒,只要在家中的的神餘前放上一分錢意思意思就行了,即使是這樣,在袁德和袁枚懂事兒以後,神金前的箱子裡已經存了將近十塊錢。
喜枚說,他家之所以當時那麼有錢,是因為祖墳葬的好,他家的祖先有一個人是當道士的,很有名,外號叫“三目上人”是他為自己選了塊兒好地,使得自己死後三代子孫富足,無病無災,說來也真巧,到了袁枚父親那代剛好是最後一代。
袁枚講到這裡,然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本來一切都那麼安穩,但是直到有一天,一戶逃荒的人來到了村子裡,他家的噩夢便開始了,袁枚說,那戶人家是打西邊兒要飯過來的,到了他們村子裡時,一家老小都快餓死了,當時袁枚的父親在村子裡的地位就跟村長一樣,眼見著這家人這麼可憐,便收留了他們。
袁有誠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說世道不好大家都不寬裕,但是既然碰見了就不能讓人家餓死,再說了行善積德也是白派弟子的本分,於是便出前在村子裡又蓋了一間小草房給這家人住,自家的地也讓出一塊兒白借給他家種,好讓他家能活下去。
聽袁枚講到這裡,我和老易有些摸不到頭腦,這老孫子跟我倆講他家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幹啥,是不是他腦袋秀逗了?於是我便惡狠狠的對他說道:“你能不能挑重點!我倆來不是聽你講這些廢話的!!”
袁枚皺了皺眉頭,然後揮了揮手,踩在我和老易後背上的腳力道又加重了些,疼的我和老易直吸冷氣,頓時沒了言語,而袁枚對我說:“年輕人不要這麼沒有禮貌,給我安靜的聽著,聽完你自然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真是人在屋簷下,哪敢不聽故事,我和老易頓時安靜的下來,那袁枚見我倆這個樣子,便繼續說道:“可是這一切,都被文化大革命給毀了。”
文化大革命?怎麼又扯到這件事兒匕了呢?我的腦子中忽然想到了什麼,確實,十年浩劫對於我們白派弟子來說,簡直就是真正的滅頂之災,難道他家也沒有逃過去麼?袁枚點燃了根菸,然後對我倆說道,你們這一代人根本無法瞭解,什麼才是真正的是非不分,在那今年月,是沒有人跟你講道理的,人都瘋了。
聽袁枚這麼一說,我心裡也能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畢竟沒吃過豬肉,我也見過豬跑,想想以前聽我奶奶爺爺說起那今年代的故事,我都不怎麼去願意那是真的,我爺爺以前跟我說過,在那今年代,所有“成分,良的人,哪怕是你作風再好,貢獻再高,只要被翻出來,就會被關進牛棚,終日扣著大高帽遊街,以前龍江醫院有個大夫,是多年的老中醫,醫術相當高明,但就是被查出了祖上有地主成分所以彼,吼了牛棚。直到有一天。一個連長的媳婦兒難產了。送玎匹龐沒人能整,才想起牛棚裡的這位老中醫來,那連長在牛棚裡找到了他,發現他都已經餓得站不起來了,於是慌忙通知炊事員給這老傢伙弄了一大盆幔頭讓他吃,那老中醫見了餿頭就跟不要命似的,竟然都給吃了,最後還美來得及去看病就被脹死了,這是真事兒,是現在不愁吃穿的我們所想象不到的。
袁枚對我倆說道,在那個。年月,但是地主成分就已經夠遊街的了,他家的地全被收走,一家人被趕到了牛棚,但是這些卻並不是讓他兄弟二人絕望的原因,因為他的父親是標準的白派弟子,明白上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道理,諸多磨難便權當做是上天的考驗了,雖然那時的人都瘋了,但是好在村子裡面的人都還是有良心的,紅衛兵來炒家之前,袁有誠早已把佛像和祖傳的書籍都藏到了後院兒的草垛裡,紅衛兵們多數都是從縣城裡面來的,所以沒人告訴,他們也就不知道冤家還有封建迷信巫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