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棒棒強直如矢。陽光灑下來,朱裳媽媽斜坐在床頭,眼睛清亮淡蕩,頭髮油光水滑,像朱裳爸爸讀過的所有關於女人的美好文字。他的身體比陽光還熾熱,燒穿了他的褲子和醫院的被單。再後來的事情就是,至少兩個當事人都這樣認為,一槍中的,在病床上懷了朱裳。
大流氓們畢竟有大流氓們的氣概,他們像嫁妹妹一樣嫁朱裳媽媽,表現得大氣、團結,很男人。喜宴體面熱鬧,八輛黑色的迎親紅旗,車號都是連著的,兩口大鍋燉肉,開了十桌,香飄三里。友誼商店特批的青島啤酒,管夠。片兒警也開著警車來湊了份子,集體送了一床帶鴛鴦圖案的緞子被面。片兒警們覺著將來斷無血光之災,只需指揮胡大媽之流抓姦抓賭抓假新疆人抓無照賣雞蛋的鄉下人就好了。他們燒酒下肚,喜氣上頭,竊喜將來的清閒。方圓十里的人把這件事當成某種歷史的轉折點,彷彿從此街頭巷尾將不再有兇殺Se情的故事流轉。
老流氓孔建國說,當時他參加婚禮的黑西裝還在,託人從香港帶來的,全毛料的,應該是好牌子,袖口三顆釦子,商標上沒有一箇中國字。婚禮後那身西裝就沒再用過,胡亂扔在小屋的床底下,積了好些塵土。
我站在操場的領操臺上,向劉京偉和張國棟宣佈,我的理想是做個採花大盜,我覺得自己格外偉大,面對眼前的方圓十里彷彿面對中世紀教庭統治下的矇昧歐洲。
我說這話的時候,劉京偉和張國棟的心靈還沒有老到可以理解我這種偉大,但他們知道採花就是惹女孩。但街面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