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個,春宮圖冊,說萬歲爺嫌這些個版本刻印粗糙,不入流品,要“富文堂”全部重新翻刻。若合上意,定有重賞……”
尹富文一面說,一面赧顏偷窺子釋的表情。看他臉上只見吃驚好笑,毫無羞惱之意,話也說得順溜起來:“你知道我從來不做這片生意,這要傳出去,“富文堂”的招牌就不必掛了。雕版刻畫的老錢,在尹家幹了一輩子,最正派不過。我要跟他提這個,他能操刀替我過世的爹削我腦袋……唉!這可如何是好……”
子釋聽罷,一時呆住,半天哭笑不得。最後似笑非笑瞅著尹富文:“我說——老兄,你攤上的這叫什麼事兒?早跟你說利在手中,盡得實惠,別去倒騰那虛名。你看,名聲來了,麻煩也上身了吧?”
“是,是,早聽你的就好了。”尹老闆點頭如搗蒜。又嘆息道:“可是,子釋啊,天下幾個人像你這般冰雪肝腸玲瓏通透?你講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但這世上熙熙攘攘,人人追名逐利,身不由己。你叫他收心,叫他放手——試問誰能忍得住?”
“這倒是大實話。——現在怎麼辦?莫非你準備違旨?”
“刻幾本春宮不過是丟面子,違旨可立馬要掉腦袋的。我一個生意人,雖然講信譽,難道還要“死節”不成?我兒子才剛進蒙學呢……現在的問題,不是我肯不肯,而是“富文堂”向來以文字為主,圖畫為輔,春宮都是五色套印,從來沒做過,出不來啊……這事兒沒法跟別人商量,只能到你這兒討主意……”
子釋沉吟:“無能為力的事情,就只有借雞下蛋。刻圖彩印做得最好的是哪一家?”
“是鄭氏“綠筠軒”。”
“不如花點錢,照著皇帝陛下的意思,請他們做吧。”
“這個我也不是沒想過。替人作嫁的事兒,他們多半不答應。若起心隱瞞,便有欺君之嫌。萬一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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