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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式就是活下去。如果死亡是另一個起點,淚水與鮮血只不過在輪迴中沉澱累積,那麼,來世比今生更不堪忍受,又何必急於揹著上一輪的重負重入紅塵?

自古艱難唯一死。怎敢一死了之?

活的是這輩子,就在這輩子慢慢消化吧。

時間的激流沖刷一路風塵,落入傷口的砂石依然可以病蚌成珠。

——我有的是事情可做,幹什麼急著死?

第二天早飯後,子歸廚房煎藥去了,子釋開了窗看桂花。

李章和尹貴捧著大堆籃匣瓶罐往後院走。經過窗前,李章道:“少爺惦記這樹花,我一會兒折幾枝進屋給少爺看,別在這風口坐著。”

“我就瞧兩眼。掉得差不多了,折它作甚?不如把地上的掃掃篩篩,醃糖桂花。”見他倆張著雙臂都抱不攏,問,“這又是誰家送來的?”

“尹老爺府上拿來的時鮮果子,還有席大人差人送的南制小菜。”

子釋於是想起自從病情好轉以來,幾乎天天聽說有人送東西,卻不見主人上門。心下奇怪,問:“請人進來坐坐沒有?不論來的是誰,好生招呼著。”

李章稍稍一愣,道:“有小姐照應,少爺您就別操這份兒閒心了!”急急忙忙走了。

午後,難得一縷陽光透過窗紗照進來,投在屏風上金燦燦的。子釋覺得精神一振,搬了圈椅靠在窗邊曬太陽。模模糊糊瞥見幾個身影在對面簷下廊邊動來動去,卻沒有聲音。悄悄推開窗扇,原來是李文領著平安吉祥四人正抬頭彎腰摸索佈置,也不知在幹啥。

“阿文。”

李文明顯嚇一跳。

“過來,我有話問你。”

“少爺不是在睡午覺?是不是被吵到了?我們這就換地兒,少爺接著睡……”

“你們幾個在那邊幹什麼呢?”

“呃,除除雜草……”

“眼見就立冬了,除的哪門子雜草?”

“啊,小姐說把階沿兒清理清理……”

“嗯。難得這會兒太陽好,我不睡了,你陪我到院子裡走走。”

“少爺……”李文露出為難神色,“外頭冷……”

“哼。”子釋站起來,也不看他,淡淡道:“說吧,小姐叫你們幹什麼呢?”

“小姐叫我們……在院子裡增加幾處陷阱,再多埋點兒暗器……”大少爺既已起疑,肯定瞞不住了,索性徹底坦白。李文端正站好,低頭彙報:“二少爺和小姐說,重陽那天,有飛賊闖進家裡,驚擾了少爺,才害得少爺受了風寒。賊人狗膽包天,說不定還會再來,就領著大夥兒預備些捉賊的傢伙手段……”

至於捉的是淫賊而不是飛賊,文章二人心裡逐漸清楚,其他下人也隱約有些明白。只不過都心照不宣,守口如瓶。來的是理方司的大人又怎樣?竟敢冒犯舉宅上下最最敬愛的大少爺,那就是死有餘辜毛賊一名。

李文不作保留,把第一次如何半夜埋伏,射傷敵人,第二次對方怎樣以太醫為幌子,大白天拿著拜帖上門等等經過,一五一十全倒了出來。

沒想到自己躺了這些天,雙胞胎已經上演兩場全武行。子釋心裡酸楚難過: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了,在自己面前竟忍得那麼好……抬頭冷眼看天:老天爺跟人開玩笑,真是怎麼驚悚狗血怎麼來,趣味如此惡劣。又想:形勢和自己預計的大不一樣啊,可怎麼辦才好……問李文:“這麼說,袁太醫會到家裡來,並非子歸求了遲妃娘娘?”

“是。十五那天,二少爺和小姐正商量呢,那,那賊子就來了。本來小姐說,非叫他血濺五步,有來無回不可。但是……後來二少爺說,這賊子如今是皇上跟前一等一的紅人,說話只怕比遲妃娘娘還管用,先治好少爺的病,過後再想法兒對付……這賊子每天跟著袁太醫到家裡來,有時候趕上少爺醒著,他就等在門外。若是少爺沒醒,他就大模大樣跟進房門,大夥兒都氣得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子釋支著腦袋:事情居然變成這樣……心頭泛起一股哭笑不得的荒誕感。

“前幾日小姐說,等袁太醫不用來了,那人賊心不死,必定上門騷擾。所以要抓緊挖陷阱,埋暗器,多多益善。呃,小姐說的詞兒,叫做“厲兵秣馬枕戈待旦,同仇敵愾片甲不留”……”

“你們幾個又不會功夫,挖的什麼陷阱,埋的什麼暗器?小心反傷了自個兒。”

“少爺放心。我們使的都是寧三少從刑部借來的好傢伙!”最近二少爺三小姐大顯身手,幾個男僕跟著智勇雙全的主人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