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梗著個脖子向天上看,走了幾步,馬鞍繩子斷了,他不小心跌下來,卻正掉進一堆馬糞裡。”
眾人聽他說到這裡,不由又是鬨堂大笑。子若想起那番場景,也是不由莞爾。只是兵部侍郎畢竟官職不低,在雲朗的軍營中如此丟臉,必定是不肯罷休的。
果真,小白接著道:“那廝爬起來,吃了一嘴的馬糞,不先去清洗,反倒指著我等大罵,我瞧他實在狼狽,於心不忍,就順手拎了旁邊的桶,想用桶裡的清水給他沖洗一下,就迎頭澆了過去,可那廝竟是氣暈過去了。”
旁邊幾人已是哄地笑道:“小白這是空口白話,昨日正是你輪值營中內務,如何會不知道那桶裡是馬尿而非清水。”
“我確實不太知道嘛。”小白說得分外心虛。
子若心道,兵部侍郎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被你們捉弄墜馬,又潑了馬尿,如此羞辱之下,不氣暈過去才怪。
眾人又笑起來。雲朗用手點了小白道:“一天到晚地給我闖禍,昨兒走時不是吩咐你等好好配合兵部的人查案,你們就是這麼配合的?”
眾人忍了笑,齊聲告罪:“屬下知錯。”展皓亦躬身道:“屬下不察,請將軍降責。”
雲朗吩咐道:“小白罰軍棍二十,禁閉三天。小杜不知規勸兄弟,犯錯同罰,罰執內務三天。就由展大哥監刑吧。”
眾將官這才告退出去,有親衛入內奉茶,雲朗命親衛帶子若去參將營帳安歇。
子若忍不住對雲朗道:“小白犯上不敬,只罰軍棍二十,不嫌稍輕嗎?”
雲朗淡淡地道:“白家原有兄弟四人,戰場殺敵衛國,已殞其三,小白是白家幼子,十三歲與我一同征戰沙場,出生入死。”
“至於那位兵部侍郎,不過是仗著祖上蒙陰捐得官位,嬌生慣養、尸位素餐,剋扣軍需,以次充好,還敢在我的營中趾高氣揚,小白此舉即便有錯,也是該賞不罰的。”
子若被雲朗的話堵得半天無語,不由氣道:“既然你覺得小白該賞不罰,你如何還罰他二十軍棍?”
雲朗端了茶,不在意地道:“我並非罰他對那兵部侍郎不敬,只是罰他自作主張,瞞錯不報而已。”
這下子若更是無語了。
這邊小白已經在兩個侍衛的攙扶下,與展皓一同進賬謝罰。小白臉上還有些冷汗,走路也是一瘸一拐,軍法無情,這二十棍也不是那麼好挨的。
“小白不該自作主張,瞞錯不報,謝大哥責罰。”小白恭謹謝罰。
雲朗點點頭道:“以後做事要沉得住氣,切不可因小失大。”
小白恭謹應諾,雲朗道:“去軍需處領二兩銀子,買藥看傷。”
“是。”小白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呲牙咧嘴地出去了。
雲朗這才對子若微微一笑。子若不由氣苦。這參將一職,月俸不過二兩紋銀,合著這二十大板,便可抵一月俸祿,難怪小白雖是捱了打,依舊能眉開眼笑的。
雲朗不待子若多話,請展皓帶子若下去安置。展皓欠身領命,子若只得隨展皓而去。
子若的參將營帳也是獨立的營帳,雖然比雲朗的營帳小了最小三圈有餘,但也算是桌床俱全,整潔安靜。
展皓對子若道:“今日正逢塑日,參將以上將領,需夜練弓馬,你也準備一下,酉時三刻出發。”
子若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展皓微欠身道:“軍營之中,應以‘是’為諾。”
子若只得欠身道:“是,末將遵命。”
展皓這才點了點頭,挑簾出去了。
子若再營帳裡四處看看瞧瞧,又開啟營帳的簾子,看看遠山夜色,他知道軍營之中,未奉命是不得隨意走動的,便只在營帳門口瞧瞧,又退回來。
子若進了賬內,又看看書案上擺放的筆墨書籍,最上面一冊,赫然寫著《杜家軍規》四字。子若拿起來,隨意翻看著,帳門外,小東告進。
“將軍命小東侍奉殿下。”小東穿了戎裝,卻是親兵的打扮,看起來英姿勃勃。他將一個食盒放在書案上:“今日已過了軍中開飯的時辰,將軍命小東給殿下送些糕點來。”
“你家將軍吃了嗎?”子若確實有些餓了,卻知道軍中規矩嚴苛,並不能隨意用餐的。
“將軍習慣了軍中伙食,只是擔心殿下而已。”
子若冷哼道:“多謝你家將軍好意,我既從軍,也知道軍中條件艱苦,不用他特別照顧。”
小東應了一聲,將食盒收起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