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視了一下,這些傢伙都是日本奸細,估計是想到重慶搞事去,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們恐怕就難脫身了。狗日的日本人真是惡毒,居然穿成這副模樣,明擺著沒安啥子好心。”張鐵頭的話更使他們感到驚愕,紛紛圍攏了過去,黃庭皖走過去翻看了一下屍體,才起身點頭道:“確實是鬼子,化了裝而已。”
盧東閣這才抱拳道:“再次感謝兄弟救命之恩。”
“應該的,應該的。”張鐵頭笑道,“也多虧我的兄弟最近發現有可疑的人總在周圍轉悠,你們離開之後,我又想到這裡有個大坑,心想你們的軍車肯定過不去,要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帶著兄弟們趕來救援,沒想到遇上這一茬了。”
盧東閣再次言謝,但張鐵頭回道:“雖然我們只見過一面,但我已能看出軍爺是重情重義之人,你有難,我張鐵頭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好,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要不是急著趕路,我還真想留下來跟兄弟嘮嗑嘮嗑。”盧東閣就此告別,兩人約定後會有期。
“少校,沒想到你幾塊銀元救了大夥兒的性命啊。”汽車繼續行進,車廂裡熱鬧非凡,為剛才的驚險遭遇噓噓不已。
盧東閣捶著心臟的位置笑道:“不是銀元,是這裡,你們難道沒看出張鐵頭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是個值得交心的人嗎?雖然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更沒想到張鐵頭會帶人感到,但還幸虧他們及時出現啊,不然的話,被一群鬼子兵緊緊圍著,咱們赤手空拳可佔不了便宜。”他頓了一下,在心裡為自己的大度感到欣慰,接著說道,“畢竟大家都是中國人啊,他們不是大惡之人,當土匪也是被時局所迫,要是可以好好生活的話,我想沒有人願意上山為王。”
沈航聽著他們的對話,被這句話感動了,他盯著盧東閣的眼睛,彷彿看到了一汪清泉。
“少校說得沒錯,如果沒有日本人逼得他們走投無路,那些兄弟可以好好活著的話,誰願意上山當土匪呢。”一個聲音響起,眾人紛紛點頭,露出了贊同的表情。
盧東閣微微嘆息了一聲,眉頭又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在車上顛簸了兩天,大夥兒都感覺骨頭快要散架了。
這天晚上,到了晚餐時間,大家像往常一樣挨個領取了麵包,然後就著水吞進肚子裡。因為沿途不敢停車,即使停車也找不到吃飯的地方,所以他們連續幾天都這樣過來了,到最後實在是再也難以下嚥,雖然有異議的聲音,但還能吃的就吃一些,實在是無法再下嚥的也就喝著水填下肚子。
盧東閣瞭解大夥兒的心思,知道這些大老爺兒表面不會說三道四,但心裡還是有苦衷的。他剛往嘴裡塞了一口麵包,也覺得實在是難以再咀嚼,於是停下來,這才注意觀察大夥兒的表情,見有人拿著麵包半天沒吱聲,還有正在吞食麵包時難受的表情,他放下面包,掃視了大夥兒一圈,嘴裡嚼著麵包屑笑著問道:“怎麼,平時看你們一個個都大老爺們兒似的硬抗著,現在連幾口麵包都吃不下了?這不算什麼苦,現在還有面包吃,那就說明生活不錯嘛,往後還會有比這更苦的日子受,都堅持堅持吧。”
眾人一個個睜大眼睛抬頭望著他,但沒人吱聲。
“唉,我也吃不下了,但沒辦法,你們看張鐵頭和他那夥弟兄,雖然手中有槍有炮,但也只能靠搶劫為生,現在是亂世,老百姓水都喝不上一口乾淨的,我們有面包實在是已經很不錯了。先填飽肚子活著到昆明再說吧,要是你們都不吃的話,到時候不能到達目的地就麻煩了,是吧,吃多吃少,就是塞也得塞一些進去。”盧東閣又啃了一口,乾麵包擠在喉嚨口,怎麼也咽不下,實在是痛苦之極。
“非也,非也!我現在可寧願吃窩窩頭,也比這東西胃口好。”陳光耀嬉皮笑臉地說道,“下一站上飛機前,我先去買些窩窩頭帶著,要不到時候真餓死就不值了。”他是湖北紅安人,父親是私塾先生,所以從小耳聞目染,說話時喜歡之乎者也之類的拽文。
大夥兒跟著笑了起來,盧東閣隨即咬下一大口麵包,邊嚼邊說道:“吃吧吃吧,想中國還有那麼多人連水都喝不上一口乾淨的,你們就都忍著吧。”一句話說得所有人都沒了聲音,車廂裡滿是嚼麵包和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
“沈兄弟,為何如此安靜?你怎麼不跟大夥兒樂呵樂呵?我見你一個人悶了半天了,說句話吧。”陳光耀把目光對準了沈航,沈航笑著說道:“我一直在聽你們說呢。”
“非也,非也,只聽不說可是假把式,又聽又說才是真傢伙。”陳光耀每次說話時都不正經,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