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傢伙不是鬼子,看樣子倒像攔路打劫的土匪。”盧東閣依稀能從對方的穿著判斷出他們的身份,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暫時呆在車上不要動,我下去探探他們的虛實,要是不對勁,看我的手勢見機行事。”
他說完就徑直跳下了車,因為天色昏暗,只能看見對方是一個光頭,卻看不清正臉。但對方那些人一見盧東閣穿在身上的軍裝,眼中頓時掠過一道道緊張的光。光頭盯著盧東閣的眼睛看了半天,這才冷聲問道:“閣下是國軍的人?”
盧東閣緩緩點了點頭,接過話道:“兄弟好眼力,我們正是國民黨混編大隊,有重要軍務在身,請問有何貴幹?大家都是中國人,請借條道讓我們通行吧。”
“借道?”光頭摸著腦袋冷笑了一聲,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這些兄弟已經餓了很久了,好不容易守到一塊肥肉,豈能讓你們輕易飛了?我看軍爺也是爽快之人,既然你也說大家都是中國人,那麼這樣吧,我也來個痛快的,要借道可以,只要留下買路錢,這條道是朝天開的。”
“對不起,要錢沒有,要人倒有不少。”盧東閣是個堂堂正正的軍人,豈能被這些烏合之眾嚇倒。但光頭手下的幾名弟兄此時迅速圍住了盧東閣,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哈哈……沒錢就留下命來,弟兄們,給我搜,看車上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住手!”盧東閣一聲怒喝,尤如平地一聲驚雷,“我看哪個不要命了,連國民政府的軍車你也敢搜?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喲嗬,軍爺,這裡可是老子的地盤,聽話的話老子可以放你活著回去,要不然的話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再說了,連鬼子的軍車老子也敢搶,國民黨跟共產黨老子更不放在眼裡,別他媽耍嘴皮子了,弟兄們,幹活。”光頭一招手,兩名手下便衝山去掀開了車廂後的油布,但面對機槍槍口,立即瞪著眼,紛紛舉起槍往後退卻了幾步。
光頭見此情景,也發現情勢不妙,看了盧東閣一眼,見他滿臉輕蔑地盯著自己,頓時怒喝道:“四兒,你他媽瞎眼了?車上他媽的裝的是什麼?”
“軍……軍隊,大傢伙啊!”
光頭兩眼一瞪,似乎不相信,遲疑了半晌,還是毛著膽子自己走了過去,但當他看清楚正對著他們的一挺重機槍,以及滿車廂穿著國軍軍裝的人,又見一雙雙正瞪著他的眼睛時,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忙退了回來。
“軍……軍爺,對不起,小的……有眼無珠,該打、該打。”光頭匪首還算識相,開始時還以為車上裝的是糧食什麼的,但此時見車上果然裝的是軍隊,心想假如動手的話,自己肯定會吃虧,於是開始套近乎,“軍爺……不好意思,都是小的不識相,只想帶著弟兄們賺口飯吃,不小心冒犯了,請過請過。”
盧東閣在心裡冷冷一笑,猜中了對方的心思,卻不急著走了,神情自若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剛才你不是說連鬼子的車也敢搶,你當真搶過鬼子嗎?”
“我……兄弟們都叫我張鐵頭……我那都是胡說八道,你看我就這麼幾個人,及杆破槍,怎麼敢跟鬼子幹?要真遇到鬼子,還不夠鬼子塞牙的。”光頭露出了滿眼的怯意。
盧東閣緩緩點了點頭,略微一沉吟,想了想才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支隊伍就是專打鬼子的,現在是國難當頭,只要是中國人都有義務打鬼子。我看你也是條漢子,也是個聰明人,如果你真有心打鬼子,可以馬上帶著你的人去重慶投靠國軍,我不惜當你的介紹人。”
“這個……”張鐵頭摸著光頭,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怎麼,不願意?難道你還想在這裡幹著打家劫舍的勾當?咱們可都是中國人,搶劫中自家人可不是什麼好活,要換作平日裡不急著趕路的話,我定然不會輕易饒過你們。”
“軍……軍爺,您誤會了,我只是擔心我這些弟兄平日裡懶散慣了,如果真投靠了國軍,恐怕是難以成氣候啊,再說我就這麼幾號人,國軍會看上咱們嗎?國軍那麼多人,也不在乎我們這幾個弟兄啊,你看看他們,一個個半吊子半死不活的樣子,怎麼能跟鬼子打?就是真打也就送死的份兒,那還不是頂著豆腐腦袋往刀尖上撞?”
盧東閣回頭看了一眼等候在身後的汽車,沒多少時間跟他羅嗦,回頭說道:“我的時間很緊,今天暫時先這樣吧,如果你想好了,想明白了,可以直接帶著你的兄弟到重慶去,我現在給你開一封介紹信,你拿著信去找信上的人。”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靠在車上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交給光頭,然後叮囑道,“現在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