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望向無盡青天,長嘯一聲:“啊!……”聲震四野,在山間久久迴盪,不曾散去。
老矮人望著朋友,臉上有莫名而複雜的神色。他站起身,緩緩走到那男子身旁,深深地看著他,然後轉頭向遠方眺望。
克頓城的城牆彷彿在天邊一般的遙遠。
“我們,”老矮人淡淡道,“明天到克頓城裡去吧。”
那男子一怔,道:“怎麼,有什麼事麼?”
老矮人笑了笑,眼光飄忽不定,道:“那裡,聽說有我的幾個老朋友在呢。”
納斯達帝國,梵心城。
拉曼慢慢地走進了皇帝巴茲所在的房間,背後卻隱隱有些針刺般的疼痛。
彷彿,剛才進門時,克里斯汀王子的和藹目光,卻隱藏著鋒銳的針。
這座寬敞的宮殿裡,黃幔低垂,空起中飄過淡淡輕煙,有誘人的香味。
在它最裡面的位置,那張極舒適的床上,躺著這個國家的皇帝。
巴茲很是憔悴,連臉都明顯陷了進去。
拉曼心裡一驚,但臉上不動聲色,走上前跪下行禮,道:“陛下,臣拉曼奉旨進見。”
巴茲一回頭,看了看他,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是拉曼卿啊,來,起來吧。”
拉曼遵命起身,在巴茲床頭站住。
巴茲一揮手,讓在一旁的侍者都下去了。不多時,整個宮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拉曼心裡,有些許的不安。
“你最近還好嗎?”巴茲很親切地問他。
拉曼忙道:“好,臣很好。”
巴茲笑了笑,道:“你常年在蒼雲走廊,如今回到梵心城,應該不會很快習慣。不過沒關係,你在這裡的日子還長著呢。”
拉曼點點頭,道:“是。”
巴茲看著他,突然道:“怎麼朕看你的神色不大從容,莫非有什麼事麼?”
拉曼吃了一驚,即道:“陛下多慮了,臣很好。”
巴茲微一沉吟,道:“剛才克里斯汀來過,按時間來看,你進來時有碰上他吧?”
拉曼只覺得口中有些發乾,只得道:“是。”
巴茲冷笑一聲,目光移向天花板,道:“看來他是對你說了什麼,卻不知道是什麼話讓你這般忐忑不安?”
拉曼心裡咯噔一下,心中念頭急轉,口中卻道:“殿下他擋心陛下您的病情,十分著急,囑咐臣多勸陛下休息呢!”
巴茲目光移到拉曼身上,半晌,失笑道:“拉曼啊拉曼,你可真是老奸巨滑啊。你我是何等人,什麼話裡什麼意思會不清楚,何必再說這般糊弄人的話?”
拉曼心下惶恐,忙道:“陛下……”
巴茲一揮手,阻止他道:“不過你也不必在意,我知道你們這些做臣子的不易。你們都以為朕命不久矣,為了日後,自是對那些王子要誠惶誠恐。”
拉曼無言。
巴茲笑了笑,目光不知怎麼有些飄忽,淡淡道:“不過朕有時候想,若是你那個侄子夏爾蒙,必然會對朕實話實說道:我剛進門時,大王子殿下暗示於我,要我勸陛下保重身體,把國家大事交給他處理即可。你說可是如此?”
拉曼默然。
巴茲看了他一會,低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回身從床邊高高疊起的一大堆奏章中拿起一本,仔細看了起來。其間,還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
拉曼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陛下,請恕臣放肆,雖然……雖然有其他的情由在內,但陛下您身系一國之重,萬萬要保重身體。對此繁重國事,若無必要要緊之事,還是……”
巴茲以目視之,阻止他再說下去。待看完了這一本奏章,將之合上,閉上雙眼休息了一會,長嘆一聲,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國之大事,起課輕付於人。萬一所託非人,其禍害之深之烈,難以掌握啊!”
拉曼一愣,巴茲已繼續道:“數十年前,愛德華四世尚年輕時,瑪咯斯亦曾是一派興盛氣象。但他年老得病,難以理事,又兒女年幼,遂將國事託付宰相斯帕因。暫且不論斯帕因此人能力如何,但其後瑪咯斯國勢日頹,終至難以收拾。此次大戰,瑪咯斯僥倖大勝,世人皆道我納斯達元氣大傷,瑪咯斯潛力無窮,不可輕犯。卻不知我國受創雖巨,但未傷根本,北面有鄧肯抵住開蘭,西面有夏爾蒙堅守克頓城。外敵所害不深,大可休養生息,以我國經濟之強健發展,不出數年,即可恢復元氣。反觀瑪咯斯,其心腹大患在內而不在外。大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