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駐防城。
舒祿拄著柺杖,步履蹣跚地從屋裡走出來。
年紀大了,覺睡得少,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準時起來,拖著當年打嘉興時候傷了的腿,在院子裡坐一坐,回味一下當年的美好時光,唉,那時候真是好日子啊,江南的花花世界想怎麼搶就怎麼搶,那些漢人女子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幹完直接一刀結果了,那是多麼爽利。
可如今,想幹也幹不動了!
他有些貪婪地看著對面屋子裡,小解的孫媳婦在燈光中玲瓏的身影,隔著一層窗戶紙是那麼清晰,還能聽見重孫子被驚醒的哭聲,這也是他每天早起的主要樂趣。
“唉,一代不如一代了!”
莫名間他想起了剛剛調往寧波剿匪的孫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感慨道。
就在這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怪異的呼嘯,他愕然地抬起頭,隨著呼嘯聲的由遠及近迅速低下來,下一刻他孫媳婦和重孫子所在房間,驟然間變成了一團烈焰,在房屋的四分五裂中無數耀眼的火星就像迸濺的鐵花射向四面八方,幾乎每一點火光落下後,都會變成熊熊燃燒的火焰。
“敵襲!”
他下意識地撲倒在地,發出撕心裂肺地尖叫。
幾乎就在同時,整個沉睡的駐防城,甚至整個杭州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驚醒了,所有人都慌亂地爬起來,愕然地看著城中多出來的火光。
“怎麼樣?”
錢塘江南岸一處略微凸起的高地上,站在架好的迫擊炮旁邊的楊豐,手拿著炮彈問他身旁一名手下,後者正舉著他的望遠鏡盯著對岸杭州城,盯著城中那突然多出來的火光。
“對,正中旗下營,要是再往南個百十步就更好了。”
這名杭州城內長大計程車兵說道。
楊豐以最快速度調整迫擊炮,緊接著再次裝入一枚炮彈,瞬間隨著炮口火焰噴出,一枚填滿鋼珠,炸藥,鋁磷燃燒劑的八二毫米炮彈飛出,以高拋彈道帶著特有的尖利呼嘯墜落杭州駐防城。
“對,正好,妹子,哥給你報仇了!”
看著城中驟然閃耀的火光,那名士兵喊道。
“呃?!”
楊豐無語地看了這個公報私仇的傢伙一眼,以最快速度開始裝填炮彈,十名揹著炮彈計程車兵排隊站在他一旁,不斷遞過一枚枚組裝好的炮彈,這些恐怖的炮彈就像流水線一樣,以每分鐘十幾發的速度不停從炮口噴射而成,帶著呼嘯聲砸向駐防城。
而這時候的駐防城已經是一片末日般場景。
八二迫擊炮的威力確實並不大,但那是在戰場上,轟到人口密集的居民區絕對是大殺器,更何況這是殺傷燃shao彈,在爆炸的力量摧毀建築,四散飛射的彈片和鋼珠收割生命同時,鋁磷混合的燃燒ji也在瘋狂肆虐,白磷在空氣中燃燒,高溫引燃更恐怖的鋁熱劑,形成一朵朵璀璨的煙花,但卻是帶來死亡的煙花,因為無論它們濺到那裡都會帶來附骨之蛆一樣的魔焰。
整個駐防城內一片地獄。
所有高高在上,所有橫行霸道,所有騎在這座城市漢人頭上的異族統治者,此時都變成了被鞭子抽打的狗,驚恐尖叫著四處逃竄,躲避著落下的炮彈,躲避著那恐怖的魔焰,躲避著蔓延開的熊熊烈火。不斷有人在爆炸中支離破碎,不斷有人被鋁磷燃燒ji的火焰濺上,然後翻滾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還有更多來不及逃離火海的,帶著滿身烈火四處亂撞。
整個杭州城一片愕然,駐防城的城牆外面,無數老百姓默默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前。
四十發炮彈,幾分鐘就打完了。
“撤退!”
楊豐大喊一聲,手下士兵以最快速度分解迫擊炮扛起,同樣以最快速度衝上停在錢塘江畔的小艇,順流而下直奔河口,就在同時,在遠處女武神號桅杆頂上看到杭州火起的觀察員,也以最快速度通知華萊士,後者立刻駕船逆流而上接應楊豐。
然而杭州駐防城內,災難並沒有隨著他的離開而結束,實際上旗人的噩夢還在繼續。
因為大火已經開始向著整個駐防城蔓延,這時候的房屋全是木結構,哪怕有錢人家也都一樣,木頭樑柱,木頭門窗,尤其是南方為了通風,絕大多數房屋甚至幾乎全是木頭。像有錢愛講究的旗人那都是要刷油漆,掛帷幕的,可以說一顆鋁磷燃燒ji的火星沾上就是一場火災,更何況楊豐向這座小城傾瀉了整整四十枚炮彈,被引燃的房屋迅速燃起沖天烈火,然後在風力催逼下向下風處舔卷,緊接著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