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站在姚江北岸,躊躇滿志地望著對面寧波城。
在他身後,明軍第一旅的三營步兵排成三個方陣,紅袍銀甲黑色帶雙黃側線褲子打著綁腿,腳上穿清一色高腰牛皮底黑帆布鞋,身上明晃晃胸甲在太陽下反射一片耀眼銀光,肩扛上刺刀的一式步槍,在軍官口令和戰鼓的鼓點聲中,踏著整齊步伐不斷變換陣型。
好吧,他是在炫耀。
他的野戰軍現在已經整編成了第一軍,軍長依舊是他自己兼任,下屬一,二,三共三個步兵旅。第一步兵旅旅長還是由他自己兼任,但全都是新兵,由鎮海之戰期間突擊武裝起來的三個新兵營組成。第二旅的核心是原第一營,另外再加四,五兩個步兵營,旅長是馮禎。第三旅的核心是步兵二營,另外再加上六,七兩營,旅長是從臺灣調回的三營長杜佑。
每個旅還有一個野炮營。
而按照計劃中的編制,每旅還應該有一個步兵營和一個負責偵察的騎兵哨,軍屬還得有一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和一個重炮旅。
後面這個在計劃中將裝備十五斤前裝線膛炮和二十四斤榴彈炮,也就是大口徑臼炮,不過現在一來都在研製中,二來也沒有那麼多人,所以只能是先計劃著了。再說楊豐也不認為現在的清軍值得他用這些東西,實際上除非那些頂級大城如南京這樣的,也用不著比九斤炮更大的火炮。更何況哪怕二十四斤榴彈炮轟城牆的效果也不如他的噴進炮,那可是裝了整整八十斤火藥的,二十四斤榴彈炮在這東西面前算個屁。
“大帥,這些鄉親們願意撐船幫咱們攻破寧波。”
第一軍新任參謀長高淮,領著一群當地老百姓走到楊豐跟前說道,就在他說話時候,那些老百姓已經呼啦全跪下磕起頭來,一個個看上去誠惶誠恐,就跟在寺廟裡膜拜神仙一樣。
事實上楊大帥在這附近也的確都快被當成神仙了,從這一點上看他的裝個逼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老先生快快請起,鄉親們的心意我領了,但這強渡姚江必然要遭受一定死傷,這打仗是當兵的事情,不能讓鄉親們為我們冒此危險。”
楊豐堆著滿臉笑容,趕緊上前扶起最前面一個白鬍子老翁說道。
“大帥,老朽有個想法,可以避開這姚江。”
那老翁很直接地說。
“老先生請講。”
楊豐意外地說。
“我們都是小船,只要有水就能走,這裡河道縱橫,幾乎哪兒都能去,而且很多人家都有船,只要大帥一聲令下,可以很快集齊幾百艘船,一艘船載四五名士兵,過甬江到南岸,趁夜插到奉化江上游,順流而下可以直接插到長春門,甚至能插到長春門前的護城河裡,上岸後炸開城門就行了,另外只要有幾百艘船連起來橫在姚江上,就可以做成一道浮橋,那時候大軍可以源源不斷過去。”
老翁說道。
“老先生這一招兒很妙!”
楊豐眼前一亮說道,但隨即有點疑惑地看著他,很顯然一個普通老農有這份兒頭腦不正常。
“老朽是當年跟著魯王的,魯王兵敗,我全家死的就還剩我自己了,如今也是半截入土的年紀,別的什麼都不求,只求跟著大帥再殺幾個韃子,給我那十幾口親人報仇。”
老翁說著又跪倒在地上。
“老先生請起,這一次拿著的韃子最高將領,由您老親手處死!”
楊豐立刻扶起他說道。
既然這樣,那剩下就簡單了,船很好辦,江南水鄉誰家還沒有艘小平底船,大帥一聲令下迅速召集了近千艘,亂七八糟什麼樣的都有,在甬江下游河道上密密麻麻幾乎遮蔽了江面,最後把第三步兵旅三個營全裝上了船,甚至還剩下一些裝彈藥補給的。而唯一的問題也就是缺炮兵支援,這個也沒什麼大不了,岸防艦隊正在調過來,一旦步兵開始突襲,由那些淺水戰艦提供炮火支援,奉化江航道水深三米左右,那些戰艦可以輕鬆開進去。
所有準備工作完成,完全由各種小木船排成的幾里長龍,在夜幕掩護下悄然鑽進了甬江南岸一條小河口,在迷宮一樣的水網中插向奉化江上游。
這些水網對外人來說是迷宮,但對這些本地人來說就是大路了,僅僅幾個時辰,還沒到第二天黎明,第一艘小木船就從奉化江東岸的一條小河口鑽出來,緊接著其餘所有小木船一艘接一艘不斷駛出,也有一些走岔路的,但卻依然從另外的小河口鑽出,很快上千艘小船就如同水池裡聚集的錦鯉般,密密麻麻排列在江岸邊。
望著最多兩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