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家不戴孝的,最狠的甚至連口男丁都沒有了。
不但是駐防城的旗人,就連各地計程車紳也在歡慶,這幾天好幾支代表各地人民慰問團都跑來慰問過。
這種情況下你張侯爺不想著再接再厲再建新功,一鼓作氣拿下慈溪,以報聖主康熙爺厚恩,居然還要萎了,還要撤軍,你對得康熙爺殷切的囑託,你對得起身後大清百姓崇敬的目光,對得起你爹張襄壯侯在天之靈嗎?
“大帥,您看看,您看看這外面,這仗沒法打!”
張雲翼幾乎是哭著手指外面說道。
他這時候腸子都快悔青了,他都寧可自己沒打下丈亭,可現在倒好,取得清軍第一場勝利的他也背上了一座沉重大山,壓著他不得不在慈溪這臺更大的血肉磨坊裡,碾碎自己更多部下的生命,而且因為成功奪取丈亭也讓他成了皇上的希望所在,一旦他失敗那皇上的震怒肯定也是最大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可現在他真打不下去了。
火炮不如人家,剛打一炮接著一堆炮彈砸過來。
火槍不如人家,根本不等跑進射程就被人家當靶子打了。
更何況還有鐵絲陣,還有火油瓶,還有手心雷,還有各種讓他頭皮發麻的殺人利器,清軍在這裡根本不是攻城,這純粹就是給人家殺著玩的。
他剛說完這話,外面的慈溪城內驟然升起十幾道火焰,緊接著帶著煙跡砸落,下一刻攻城的清軍中彷彿火山爆發一樣一個個恐怖的火團炸開,火光中可以清楚看見那些清軍是如何像小孩子玩具般被拋上天的,而火光結束後,地面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個瘡疤一樣的空白。
他用無奈的目光看著鄂羅舜。
“本帥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都必須在這裡繼續進攻,本帥身上是帶著聖旨的,如果你敢臨陣脫逃,本帥不管你是一等侯二等侯,本帥照樣請出聖旨砍了你的腦袋。”
鄂羅舜裝沒看見,直接很兇殘地威脅道。
他又不傻,他就是一個臨時工,最多一兩個月,雅布率領的大軍就會趕到,那時候就算戰敗也不是他的責任了,但這時候張雲翼若是撤退,那可就是他的責任了,哪怕逼他也得逼著張雲翼在這裡繼續打。至於死多少人關他屁事,他只要別擔戰敗的責任就行,哪怕張雲翼在這裡全死光,只要能撐到雅布到來,對他就是可以算勝利了。
所以鄂大帥在威脅完之後,直接拍拍pi股走了,留下張雲翼和他部下幾萬大軍繼續徒勞地在慈溪城下給明軍當靶子。
實際上很快張雲翼也失去了進攻的勇氣,他直接停止攻城,在慈溪城下和明軍玩對峙,反正明軍也不出城跟他野戰,大家誰也不管誰,鄂羅舜也裝不知道,只有杭州駐防城的旗人和浙東那些士紳地主們,在做著張侯爺再次大敗賊軍的美好夢想,並且一次次推遲這這個好訊息的時間。
而就在同時,寧波的明軍第一步兵旅和第一騎兵旅,也在以最快速度更換他們手中步槍,把老的線膛燧發槍換成最新的火帽步槍,實際上是楊豐仿造的恩費爾德1853,南北戰爭時候南北兩軍同時使用的最重要步槍。這種步槍還是按照老規矩,最麻煩的槍管等部件由林倩代工,這邊製造簡單的部件然後進行總裝,之前楊豐就已經生產了一萬支,現在直接從倉庫裡搬出來發下去就行。
而完成換裝的部隊則以最快速度投入緊張的訓練當中,務求在最短時間內熟悉他們的新式武器。
當然,這項工作很簡單。
燧發槍和火帽步槍之間在使用上沒什麼本質區別,無非就是把以前往藥池裡倒火藥的步驟省去,然後換成了安裝製作好的火帽,實際上相比之前更簡化了,而那些士兵之所以必須訓練,只不過是為了把他們老的習慣性動作改變一下而已。
這個並不難,那些教官手中的小皮鞭很管用的。
清軍對此一無所知,儘管他們在寧波也有不少探子,但就他們那些探子哪有那麼多科學知識,來理解火帽步槍和燧發槍的差別,再說楊大帥的軍營也不是那麼容易滲透的,那些士兵中間可有的是錦衣衛的暗樁。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了半個月。
楊大帥終於開始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