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清軍在丈亭被放血的時候,進攻溪口的清軍同樣在為咱大清流乾著一腔熱血。
在這裡明軍的防禦方式和丈亭差不多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放棄在溪口小鎮的防禦,轉而在鎮外找了一處臨剡江的小山,渡口一個營,山上一個營,山頂是炮兵營,還是那種沒了倆胳膊的火柴人,還是鐵絲網製造的死亡禁區。反正清軍絕對不可能繞他們而過,這一帶作戰後勤全靠著河道,溪口的意義就在於這裡是剡江的重要渡口,向下遊在江口匯流奉化江下寧波,清軍從這邊向寧波進攻必須先拿下溪口,這就跟現代戰爭先搶鐵路樞紐一樣。
繞過去很容易。
但沒有後勤跟自殺沒什麼區別。
不過和丈亭不同的是,這裡的清軍在進攻受阻,差不多三千人被掛在鐵絲網上之後,立刻停止了繼續進攻,轉而和明軍玩起了對峙,甚至還派遣小股部隊繞過明軍營壘,在下游用抬槍之類武器騷擾明軍運輸船,還從剡江上游放下小船帶著小分隊偷襲明軍防線內的渡口。
當然,這並沒什麼卵用。
明軍運輸船上都有士兵,人家在船艙裡拿步槍打岸上清軍比岸上清軍打他們輕鬆多了,至於從上游玩順流直下同樣很扯淡,山頂上整整十八門大炮看著呢。
“嶽升龍?”
已經回到寧波的楊豐,看著手中報告上溪口方向清軍主帥的名字。
“是的,是四川提督嶽升龍,據說還是嶽武穆之後,在韃子皇帝手下很受器重,徵葛爾丹時候也是有名的猛將。”
高淮說道。
當然,楊大帥對嶽升龍沒什麼興趣,他對這個名字感興趣的原因,是這個名字後面還有一個清朝中期第一名將,嶽升龍的兒子就是歷康雍乾三朝而不倒,可以說清朝中期唯一能拿的出手名將嶽鍾琪,這時候按照年齡估計已經開始跟著他爹了。
如果再有個年羹堯,自己這邊也算明星雲集了。
他卻不知道年羹堯已經在路上了,去年剛剛中進士的年大將軍這時候正在混翰林,出於對大清的一腔忠誠,自請隨軍南下,然後被雅布收在帳下作為謀士。
“嶽武穆之後給韃子當猛將?不知道他死後還有沒有臉見祖宗。”
楊豐冷笑著說。
“命令馮禎堅守丈亭,然後……”
他緊接著沉吟一下說道:“擇機撤退!”
“撤退?”
高淮愕然了一下。
“對,擇機撤退,但撤得要像樣一些,不要讓韃子有太多懷疑,撤退的時候什麼大炮之類的都炸了就行,順便給他們留點旗幟戰鼓軍刀什麼的,然後保證把人都撤走,撤到慈溪縣城防守,接下來守住慈溪縣城就行。”
楊豐說道。
“可,可他們完全可以守住丈亭啊?”
“清軍從來就沒打過勝仗,要是這一次他們突然攻下丈亭,那麼他們是不是要拼盡全力繼續攻慈溪呢?他們肯定會把整個北線所有兵力都壓到慈溪。而慈溪這個地方一邊山一邊河,而且都不是小山小河,真正能夠供幾萬大軍活動的區域只有慈江和北邊栲栳山,五磊山之間的這一道細長平原。咱們先放他們進來,堵在慈溪城下,然後從姚江上運兵過去再堵住丈亭,從西往東擠,他們幾萬大軍連吃的都沒有,最後結果會怎麼樣?難道去啃青稻苗子?但如果不這樣,接下來在丈亭死人多了,他們終究還是要放棄進攻的,畢竟他們也不是傻子,我們現在就是要給他們一點戰鬥下去的動力。”
楊豐說道。
“可,這樣的梅雨季節,我們的步槍使用很受影響,沒有了預設的陣地,很難發揮效果。”
高淮說道。
楊大帥的計劃的確很陰險,但問題是這持續不斷的陰雨天讓這個計劃就沒意義了。
“所以我還需要馮禎在慈溪守一段時間,因為我們計程車兵得先熟悉一下他們的新步槍。”
楊豐說著從他的侍衛手中拿過一支和一式差不多,但細看卻有一定差別的步槍,這支步槍沒有燧石,槍機頭上是平的,而在下面也沒有了藥池,而是一個管口樣的東西。緊接著就看見楊大帥走出去,在外面淅淅瀝瀝的雨中拿出一枚子彈,直接小心地避開雨水裝進槍管,然後拿通條把彈頭搗進去,再拿出一個黃澄澄的小東西塞進原本藥池位置的那個管狀物,露出一截在外面,隨後在雨中舉槍瞄準扣動扳機。
清脆的槍聲立刻響起。
“這叫火帽式步槍,這個東西就是火帽,裡面裝的東西在受到擊打後,會向外噴射猛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