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大老遠從北京直下江浙,當然不是為了躲在太湖守著幾個女人學楚留香。
他是來造反的。
話說穿清不造反,那是要ju花套電鑽的,再說他和麻哥之間也沒有別的可能了,這時候無論他是仙人也好妖人也罷,康麻子得到他的唯一處理方式就是拿小刀一點點片了。
這一帶可是康麻子朝最著名的亂黨根據地,一大票前明遺民都躲在這兒混呢,玩理論的黃宗羲,呂留良雖然都已經死了,但他們的一幫子孫可都在,包括尊崇他們那些破壞旗漢感情的反dong言論的也大有人在,如呂留良的弟子嚴鴻逵,這可是雍正時代跟呂留良一塊兒開棺戮屍的。
同樣玩行動派的也不乏其人,比如說實打實起了兵的一念和尚。
甚至還有一個隱藏boss,大名鼎鼎的朱三太子,這可是真朱三太子,雖然康麻子為了殺他不承認這個身份,但一個七十多老頭腦子讓驢踢了,也不會冒認這種滅門的身份。
這些亂七八糟的前明餘孽們可都扎堆在太湖周圍,比如嚴鴻逵就是湖州人,而一念和尚起兵就是在太倉,還有冒他名號的張念一,錢寶通等人則是在慈溪嵊州之間的大嵐山造反,還有黃宗羲兒子據說是武林高手的黃百家在餘姚,這樣算算能蒐羅的雜牌軍還是不真少呢,需要列個單子慢慢來才行。
雖然這些人戰鬥力不行,確實也沒什麼戰鬥力,但……
但他這時候也沒什麼人可用了,穿越這個時代簡直就是地獄模式,剛剛經歷屍山血海時代的老百姓有地瓜啃著,一般很難再提起造反的興趣,畢竟造反是要死人的,當年那一座座城市被血腥屠殺的教訓,已經讓這時候的人很少有敢直起腰的了。
至於學李同志那一套……
別逗了,學洪教主那一套說不定更管用。
所以暫時來講他也就只有反清復明的那些前朝遺民們可以利用了,主要是這個招牌見效快,可以拿來就用直接上手,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想辦法建立起軍事力量,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有足夠的保護。否則這樣東躲西藏下去終究不是個事,他不可能只憑自己抵擋康麻子的龐大軍隊,可以說以最快速度扯起義旗是他遠離菜市口的最好辦法。
其他無論什麼方式都需要很長時間積累,他不可能這時候跑大街上去拉個人告訴他,跟我造反吧,你會成為傳奇,別逗了,成為神經病還差不多!
但只要打著反清復明旗號,先把勢力建立起來,然後打幾個勝仗,就憑他射康麻子一臉濃硫酸的光輝事蹟,肯定會有人從各地跑來投靠的。
再說誰創業之初也都免不了有幾個合夥人,贊助商什麼的,先將就著等事業做大了再說唄,黃袍加身的遊戲又沒什麼難度,辣麼多很好的前輩在示範難道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就連洪武爺不都早就給寫好劇本了嗎?
而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嚴鴻逵。
天黑後他的沙船升起帆悄然駛出葦蕩,一路小心夜行,在熟悉地形的如玉帶領下黎明時分停靠南岸一座小村莊,先是去僱了幾名船工,這裡都是船上討生活的,只要有錢僱人很容易。楊豐把老程沒帶走的官服穿上一嚇唬,鷺鷥補子保證了船工不會起歹心,然後留下小柔和韓瑩母女走運河奔杭州,而換一套青衫的他和如玉則僱了艘小烏篷船走另一條水路去湖州。
這一帶屬於最典型的水鄉,河道如同蜘蛛網一樣縱橫交織,坐在船上看著兩岸原生態的水鄉風光,入目一切都如同畫一般,但可惜就是行人後面那一根根醜陋的辮子,徹底破壞了這種美感,就這樣一路唏噓著到了湖州,至於尋找嚴鴻逵並不難,他又不是普通老農,那是當地有名學者,隨便打聽了一下之後便找到了門上。
“楊公子是?”
已經人過中年的嚴鴻逵疑惑地看著楊豐。
“賡臣先生,鄙人只是慕名而來。”
楊豐說著往頭上抹了一把,將綴著假辮子的瓜皮帽隨手往旁邊一扔。
看著他那半長不短的頭髮,嚴鴻逵立刻愣了一下,緊接著更讓他震驚地事情發生了,就看見這傢伙的右手向前一伸驀然消失,但隨著他向後一縮,又再次出現了。只不過此時手中多了一個奇異的玻璃球來,拳頭大小,放在一個底座上,裡面居然還有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略微一動更恍如有無數雪花飄零,端得是可謂鬼斧神工。
“一個小玩意兒,算做見面禮了。”
楊豐淡淡的說。
被一個廉價雪花玻璃球晃暈的嚴鴻逵,深吸一口氣滿臉尊敬地說:“仙長可是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