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叔父準備何時進攻?”
保定城外一座豪華的大帳內,胤祉堆著滿臉笑容,把一杯酒雙手遞到策旺阿拉布坦面前問道。
因為康麻子跟幾位大汗都結了安答,他自然也就得稱呼這位準噶爾汗為叔父了,雖然他控制的保定城是開放的,但作為草原上的英雄,準噶爾汗陛下還是很不屑於住在房屋裡的,人家就是要保持本色,所以在城外建起了大帳,可憐的三阿哥,只好就跟伺候自己親爹一樣,每天跑來問安當龜兒子了。
真正的龜兒子。
“不急,這大沽口不是還沒封凍嘛!”
策旺阿拉布坦摟著胤祉某心愛的小妾,手還在她胸前用力揉捏著,看也不看三阿哥,很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胤祉尷尬地一笑,趕緊滿臉尊敬地把酒杯放了在他面前。
正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混亂的驚叫,同時還伴著不少戰馬的嘶鳴聲,聽著那聲音好像有些異常,正在把手伸到胤祉小妾衣服裡的策旺阿拉布坦眼睛一瞪,很是憤怒地吼道:“都他瑪安靜點,沒看見三阿哥殿下在這兒嗎?”
緊接著外面一個侍衛跑進來。
“大汗,外面有幾匹馬突然不知道為何倒下不起來了,包括您最心愛的那匹。”
侍衛說道。
“什麼?”
策旺阿拉布坦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推開胤祉小妾,緊接著一腳踢開面前小桌子,急匆匆衝出了大帳,胤祉趕緊起身跟著,兩人剛出門,正好迎面碰上策旺阿拉布坦手下頭號大將策凌敦多布,後者看上去神情有些凝重,見了策旺阿拉布坦剛要說話,但卻被大汗陛下打斷了。
“走,一塊兒去看看本大汗的馬怎麼了?”
大汗陛下說道。
“這兒也有馬病倒?”
策凌敦多布臉色一變說道。
“什麼意思?”
策旺阿拉布坦說道。
“稟大汗,剛剛各軍都來報,說有大批戰馬不知道為什麼,全部一夜之間突然病倒,而且都是同樣症狀,甚至有些已經眼看著都快不行了,臣那邊也是如此,至少有超過三成的戰馬病倒。”
策凌敦多布說道。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策旺阿拉布坦的馬欄前,裡面那些精挑細選的寶馬神駿居然有一半趴在圍欄內不肯起來,那些馬伕正在不停呵斥著,硬拽著,但那些昔日賓士如風矯健如龍的戰馬卻都像瀕死的老馬般,無論如何也不肯站起來。只是在那裡噴著重重的鼻息哼哼甚至咳嗽,馬鼻子裡還不斷流淌出清水一樣的鼻涕,倒是有一匹勉勉強強地終於站了起來,但卻只能顫巍巍哆嗦著站立在那裡,低著頭搖晃,那架式別說騎上去了,估計找個小孩兒拿手指頭戳一下都能栽倒。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了?”
策旺阿拉布坦崩潰一樣喊道。
“馬瘟,不好,是馬瘟!”
胤祉腦子裡靈光乍現,他幾乎下意識地尖叫道。
隨著他的這聲驚叫,十七萬蒙回騎兵的天驟然間塌了,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不計其數戰馬一片片不停地倒下,瘟疫就彷彿被推倒的骨牌,又彷彿崩塌的積雪般以一種令人恐懼的速度,瘋狂地從一個個爆發點向外不停蔓延著,僅僅兩天時間,瘟疫就已經覆蓋了整個蒙回騎兵的控制區,超過了二十萬匹戰馬轟然倒在這恐怖的災難下。
雖然,應該說做為遊牧民族,他們對馬瘟並不陌生,也都有一定的防治能力。
但製造這場瘟疫的病毒來自於三百年後,那都是經過了堪稱千錘百煉的,甚至都具備對抗抗生素的能力,放到這個時代完全堪稱是超級病毒,而且這種病即便現代也沒有治療手段,任何感染馬流感的馬匹都是靠衛生清潔和靜養來撐過去,可這時候的蒙回騎兵們懂什麼衛生清潔?他們都幾乎一輩子不洗澡呢!還有他們倒也知道讓馬匹靜養應該有用,可這特麼是戰爭期間,強大的敵人就隔著不到一百里,速度快點一上午打過來了。
靜養?開什麼玩笑?馬靜養了人怎麼辦?邁著兩條腿去跟明軍的大炮火槍對抗嗎?
所有營地內,那些蒙回騎兵全都瘋了一樣,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拼命用各種方法試圖讓他們的戰馬站起來,不論古老流傳下來的還是自己發明的都用上了,胤祉和周培公還從各地蒐羅獸醫甚至人醫一塊兒塞過來想辦法,但這時候什麼辦法也沒用,現代都沒有有效藥物的病,他們能有什麼辦法?所有人都只能看著自己的努力變成徒勞,看著那些戰馬越來越多地倒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