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只是小試鍘刀,真正的重頭戲在後面。
農曆四月二十五日。
瓜洲。
這裡原本是清軍重要據點,但現在已經沒什麼人了,所有駐軍全部後撤到了揚州,這地方和明軍一江之隔,線膛炮往京口江岸上一架,炮彈都能覆蓋整個瓜州,就這還守個毛啊!
實際上不僅僅是瓜洲,從三江口一直到歷陽,沿線清軍全部放棄了防守,主要防線在泰州,揚州,滁州,巢湖一線,還在沿江固守的也就只有安慶了,那裡是清軍控制區的東界,明軍的控制區只到池州。
至於再向南的黃山等地實際上三不管,清軍在南線只有嶽升龍和趙宏燦兩部以南昌為中心,前沿在信州,黃山防線沒有什麼防禦,地方士紳的團練自己管自己,反正明軍只要不是腦子進水就不會橫穿五百里的茫茫山區,只要卡住安慶和信州兩地江西就是安全的。
這兩人實際上就跟土皇帝一樣了,只是還頂著各自的朝廷頭銜而已,之前楊豐攻北京時候,康麻子就八百里加急命令他倆出擊,甚至連一等公的爵位都開出來了,但兩人答應得挺痛快,卻一兵一卒也沒動。類似的情況其他幾處也差不多,台州的殷化行也只是隨隨便便開了幾炮拉倒,揚州的張鵬翮派了幾艘戰艦出三江口,但和明軍剛一交戰就退回淮河上,安慶守軍同樣也只是隨隨便便開了幾炮。這時候他們燒香磕頭求的只是明軍別打他們,哪還有膽量主動招惹明軍,楊豐在北方才幾個旅?那主力還都在南方呢!
好在明軍始終也沒有踏足江北。
但今天不一樣了。
長江岸邊,一支龐大的騎兵隊伍整齊排列,這些騎兵胯下清一色的阿拉伯馬,最前方的軍官甚至騎著一頭肩高超過成年男人身高的白色駿馬,得益於繁榮的海上貿易,越來越多的阿拉伯馬被那些歐洲和大明自己的商船引入大明,就連英純血也已經開始成為高階軍官的最愛,甚至大象馬也在許下高價後,被英國商人從歐洲運來了好幾匹。
“舉槍!”
大明陸軍龍騎兵營營長鬍廣右手馬刀刀背抵肩,左手控制著他的英純血戰馬大吼一聲。
在他身後全營一千零二十四名官兵,騎在馬上排成長度接近一里的兩列密集橫隊,同時舉起他們手中的丈八長矛,就彷彿一道密林般,所有矛刃在天空反射著寒光,一面面三角形的龍旗在風中獵獵舞動,風吹過士兵身上的銀色胸甲,吹動了他們那猩紅色的披風,他們用整齊而又無聲地動作向外宣洩著肅殺之氣。
“致敬!”
胡廣再次吼道。
一千零二十四根長矛從右側開始,就像波浪般垂下,所有矛刃全部抵住地面。
而就在同時,楊王爺端坐在他的犀牛上,從佇列的右側向前緩慢走過,左手中還拖著他那把青龍偃月刀,犀牛的鞍子上一側掛著他的那把流星錘,另一側掛著他的兩把鋼撾,三種武器加起來重量超過八百斤,縱然是四千斤重的犀牛,馱著他和這些東西也有些步履沉重。
楊王爺帶著一臉的威嚴從佇列前面走過,當他走到最左側時候,最後一名騎兵也垂下了手中的長矛,然後用崇敬的目光看著他們的最高統帥,楊王爺沒有說什麼話,只是讚許地點了一下頭,緊接著一拉韁繩,那頭犀牛轉過身按照原路返回,一直走到佇列的正中停住,楊王爺單手舉起他的青龍偃月刀,很有氣勢地向外一擺,刀尖正指向北方。
“走,本王帶你們去揚州!”
他大聲吼道。
緊接著一帶韁繩,那犀牛調頭向北邁開腳步。
在他身後胡廣立刻跟上,然後兩名旗手迅速上前,一個手舉大明陸軍的貔貅旗,另一個手舉著楊字帥旗,再後面從騎兵隊伍的正中開始,每四名騎兵一組逐漸前出並排跟隨,逐漸拖出一支一里多長的隊伍,在楊王爺的率領下直奔三十多里外的揚州。
而在這支隊伍的後面,是一輛接一輛的囚車,正源源不斷地在透過長江上的浮橋。
就在同時,被這場面所吸引,越來越多的附近老百姓被吸引了過來,當他們得知這些囚車裡面的人身份後,立刻以最快速度跑回自己的村子傳播開,緊接著瓜洲,揚州郊外,甚至儀徵附近的百姓都紛紛湧出。當楊豐的隊伍走完三十多里路,到達揚州安江門外的時候,他的兩旁已經聚集了數以十萬計跟著看熱鬧的老百姓,甚至揚州以北的都開始湧了過來,整個一片人山人海的場面。
但揚州城內一片沉寂。
所有城門全部緊閉,城牆上空無一人,不但老百姓一個沒有出現,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