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厲地斥責會場正中發言席上另外一人。
“這是幹什麼?”
楊豐問最近的一姑娘。
那姑娘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另一邊的孟德斯鳩,然後帶著一絲幸災樂禍說道:“交通局預算三十萬把縣城到京口的公路硬化,結果三十萬花完了,還沒硬化了三分之二呢,督察院這幫老爺們懷疑交通局有人中飽私囊了,要當面講清楚賬目,否則就要送劉局長去西金州養老。”
“那他貪沒貪?”
楊豐問道。
孟德斯鳩來之前已經學過漢語了,雖然說不太好,但聽懂是沒問題的,他同樣很關心這個問題也在看著那姑娘。
“他哪敢呀!”
那姑娘說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當初是為了在督察院能夠透過預算,估計是故意低估了造價的,他要說五十萬,那些老爺們肯定不幹,那都是他們交的稅錢啊,但這條路修起來老百姓得方便,他今年六十多了,反正幹完這一屆就退休了,先把路修起來,現在老爺們想不修也不行了,他確確實實沒貪,怎麼查他也不怕的,大不了督察院透過彈劾讓他撤職。”
“把他名字記下來。”
楊豐回頭對楊忠說道。
這時候那位劉局長果然兩手一攤言明你們不掏錢就停工,反正修了三分之二,剩下你們願意留著讓人笑話就留著,不願意就掏錢咱們修完,願意去大理寺起訴我就去。
“你這是什麼態度?”
質詢他那位勃然大怒,但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他也知道,這路要是沒硬化也就那樣了,但如果硬化了半截剩下不幹了,他出門是很容易挨臭雞蛋的。
“諸位,是否同意追加二十萬龍元的預算,同意的請舉手!”
這時候督察院院長說道。
說完他先舉起手來。
然後接著一堆人民代表或舉手或不舉手的,最後點數舉手的超過百分之六十,於是這項追加預算得到透過,緊接著是否成立調查委員會,對交通局在修路期間是否有中飽私囊行為進行專門的調查,然後這項在百分之八十同意的情況下也得到透過,剩下就是調查委員會成員了,很快督察院院長就擬出一個名單,再次表決得到透過後這項調查也正式展開。
至此會議結束,一幫人民代表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而那位劉局長則在報社採訪和幾個旁聽的老百姓歡呼聲中,笑著一抱拳也走人了,估計明天的報紙上他該成頭號明星了。
“你看,這就是民主。”
走出督察院的時候,楊豐對孟德斯鳩說道。
老孟很顯然對此感觸也是挺深的,自從半個世紀前,路易十四穿著獵裝拎著馬鞭,走到巴黎議會大廳,告訴那些正在開會的議員們從這一天起,禁止再召開任何此類會議後,法國的議會就名存實亡了,在太陽王的光芒照耀下,所有人民都只有順從路易的旨意,哪怕路易奢靡無度好大喜功,不到二十年讓法國人口減少近七分之一,法國人民也依然必須忍耐。
很顯然和大明比起來,法國就像是韃靼人的國度。
他無限感慨地長嘆一聲。
就在這時候,剛才那姑娘突然滿臉興奮地跑過去,就在同時不少人也在激動地湧向前面。
楊豐一把揪住那姑娘。
“出了什麼事情?”
他問道。
“丹徒伯的兒子在ji院打架被抓了。”
那姑娘一邊急不可耐地掙脫他一邊說道。
“快,過去看看!”
楊豐急忙對車伕說道。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那位倒黴的貴族公子已經被警察從ji院裡揪了出來,手上戴著手銬,垂頭喪氣地在眾人圍觀中被押上了警察的囚車,後面還有被打傷的人用一副擔架抬出來,也正在被裝上醫院的馬車,那人頂著滿臉血揮舞拳頭喊著:“我要告你,我要讓你去北海過下半輩子,貴族怎麼了,貴族就能搶別人姑娘還隨便打人呀!”
然後周圍一片叫好聲。
“侯爵閣下,那位伯爵會怎麼樣?”
孟德斯鳩問道。
“不好說,看情況如何了,如果他這個兒子的確無故傷人而且是初犯,那倒也不至於牽連他,但打傷人肯定是要流放的,是金州還是北海,就看那人傷得如何了,不過他這個兒子的繼承權肯定剝奪,如果他這個兒子是有前科的,那麼子不教父之過,他作為貴族應當為道德之表率,所以肯定也是要受到牽連的,輕則公開登報謝罪,重則奪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