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血紅色黎明的背景上,胡彪叼著煙站在聖祠屋頂,用輕蔑地目光看著下面。
在他下面無數的死屍蔓延鋪展直到看不見的盡頭,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同樣看不到盡頭,而在這片紅色的屍山血海中,那些波斯人依然在進攻著,而同樣聖祠的屋頂和各處窗**擊的火焰也在不斷噴出,然後將他們打得一片片倒下,為腳下的屍山增加著新的高度。
這屍山裡並不只有波斯人。
實際上他們的外圍防線已經被突破,而這座聖祠已經是居民們最後的堡壘了,在描繪著日月徽的鋼筋混凝土牆壁保護下,是剩下的不足兩千男女老幼,這裡面有大明國人,屬民,還有大量皈依聖教的波斯人,另外還有近千人戰死在這座堡壘外面,當然,他們也給敵人造成了十倍的死傷。
現在活著的人依舊在默然地抵抗著。
也在等待他們幾乎必然的結局。
“站長,我們死了真得會變成國人嗎?”
胡彪身旁一個暹羅屬民,一邊裝填子彈一邊滿懷期待地說道。
“你們現在已經是了,剛剛經略使府已經上報,皇上親自下旨所有在這裡的聖教信徒,不論屬民還是波斯人,全部升籍為大明國人,不僅僅是你們,你們不在這裡的親人,也同樣升籍為國人,以後他們的民族將永遠變成漢族,我們已經是兄弟了!”
胡彪說道。
他說的是真的,皇帝陛下的確知道了他們的英勇事蹟,而且特意下旨,賜所有在這裡為捍衛聖教而戰的勇士們以漢籍,這樣的事情幾乎也已經是慣例了,所有為保衛國人而浴血奮戰的屬民,通常都會被賜予國人的身份,所以在很多殖民地的戰鬥中,那些屬民的戰鬥意志並不比國人差,甚至有時候還更加勇猛頑強。
“那死也值了!”
那暹羅人亢奮地吼道。
然後其他正在戰鬥中的人們也都同樣亢奮地吼道。
這是所有大明屬民夢寐以求的,只要能夠成為國人,只要自己的子孫後代能夠變成高貴的漢人,戰死在這裡有何妨,他們死了,可以為他們的親人換來光明的未來,可以讓他們死後進入永恆的仙境,為了這個夢想,他們把死亡視為通向光明的道路,此時不僅僅是他們,此時就連聖祠裡面的老弱婦孺也都拿起了武器,準備著最後的戰鬥。
“他們的援軍來了!”
突然間有人喊道。
那些波斯人的後面,又有數千勇士出現了,實際上在這段時間裡從各地趕來的波斯人始終不斷,這些被宗教狂熱鼓舞起來的勇士們,在前面揮舞經書和彎刀的長老帶領下,就像被捲入漩渦的水流般不斷向這裡匯聚。而原本就在向聖祠進攻的波斯人士氣高漲,他們不顧迎面而來的密集子彈,就像潮水般撞擊著聖祠那堅固的城牆,其中還有人懷抱著點燃導火索的火藥桶,在同伴的掩護下帶著狂熱的亢奮撞過來。
“攔住他們!”
胡彪焦急地高喊。
屋頂上的守軍不顧外面密集射來的子彈,最大限度探出身瞄準那些rou彈,不斷地將其打倒在地,但那些波斯人也都瘋了,一個rou彈倒下,身旁的人就以最快速度接過那冒煙的火藥桶,高喊著zhen主至大的口號,繼續狂奔著撞向聖祠。其中一個很快就到了牆根,就在他被子彈打倒的瞬間懷裡火藥桶轟然炸開,爆炸的氣浪甚至把屋頂幾名射擊的守軍都掀了下去,然而這種鋼筋混凝土澆築的建築卻非常結實,一小桶火藥的爆炸僅僅是鑿開了一個不大的窟窿,根本就沒有造成嚴重損傷。而窟窿裡面那些女人和小孩,緊接著就不顧一切地向外投擲燃燒ping,一個個裝滿煤油,帶著火焰的瓶子在外面摔碎,熊熊烈火很快吞噬了正準備衝進去的波斯人。
然而這並不能挽救胡彪他們。
因為一桶不夠還有更多,緊接著又一名rou彈衝到牆下,爆炸的力量中無數碎塊飛起來。
“來吧!讓老子殺個痛快!”
那暹羅人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吼叫著。
說完他抓起一個炸藥包,拉著導火索不顧一切的站起來,用盡全力向外丟擲,緊接著就被兩顆子彈同時擊中,趴在護牆上的他看著白色潮水中那個巨大的火團,帶著一臉如願以償的欣慰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這時候,怪異的呼嘯聲驟然響起,緊接著外面的白色潮水中,無數火光密密麻麻地炸開,那些正在進攻的波斯人瞬間殘肢斷臂滿天飛,這火光一刻不停地炸開,就彷彿有數十門大炮在以最快速度狂轟般,那些擁擠在聖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