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采薇道:“竟然病得這樣厲害?究竟是如何病的?”
我紅了臉,輕輕摩挲著銅手爐上的花紋道:“前一日貪看戲,因此著了風寒。”
啟春道:“這樣容易便病了,可見你身子太弱。不若隨我習劍,也可強身健體。”
我歪著身子笑道:“啟姐姐也不常進宮,我怎麼跟著姐姐習劍呢?”
啟春道:“我自是不能教你,可是宮裡現成一個好老師,你只管求她去。”
我知道她說的是周貴妃,便只一笑。啟春道:“劍為百兵君子,使劍的自然也是光明磊落,你若想習劍,只管和周貴妃說,娘娘雖然不見得會收你為入室弟子,但隨意教授你兩招,已是受用不盡了。”
采薇隨手撥著胸前的黃澄澄的金鎖,附和道:“就是。玉機姐姐你不知道,啟姐姐可想做貴妃娘娘的弟子呢。像姐姐這樣日日在宮裡與娘娘朝夕相對的,啟姐姐極是羨慕呢。”
啟春雙頰微紅,輕輕拍了一下采薇道:“不可胡說。”
我忙笑道:“即是如此,當初進宮做女巡,豈不是正好?”
啟春微微一笑,說道:“玉機妹妹素知我心。只是縱然我一百個願意,奈何讀書太少,斷不入貴妃娘娘的法眼的。”嘉?和紅葉死後,她殷切開導我的言語猶在耳邊,我便也淡然一笑,轉頭欣賞隔架上一瓶新擺的白梅。
此時芳馨進來擺下茶果,啟春與采薇都只是微微欠身致謝,唯有蘇燕燕站了起來。芳馨笑道:“折煞奴婢了。姑娘是貴客,還請安坐。”
蘇燕燕這才緩緩坐了下來。我捧著熱騰騰的奶茶,笑問蘇燕燕道:“蘇姑娘的閨名是‘燕燕于飛,差池其羽’的‘燕燕’二字麼?”(注1)
蘇燕燕微笑道:“在下小字正是此二字。”
我又道:“令尊大人真乃雅士,敢問現居何職?”
蘇燕燕道:“家父乃是太中大夫。”
我忙放下奶茶,直起身子問道:“我在家中時,便聽聞言官中有位直言諫上,幾度謫貶又復官的蘇大夫,便是令尊大人麼?”
蘇燕燕微微紅了臉,頷首道:“家父數年之內,確曾兩度遭貶失官,幾個月前才剛復官。”
注:
1,出自《詩經?風?燕燕》,全詩為: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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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詞(五二)下
我笑道:“蘇大夫素有令名,我極是欽佩。蘇姑娘名門之後,家學淵源,恕我失敬了。”
蘇燕燕忙道:“不敢當。在下今日初次進宮,本是恭賀華陽公主滿月之喜,想不到竟有緣拜見大人,實乃幸事。”
啟春笑道:“瞧蘇妹妹說的,只要進宮,自然能見到朱大人。若是朱大人沒生病,這會兒定是在延秀宮相見的。”
蘇燕燕微笑道:“同是相見,在延秀宮那等鑼鼓喧天的地方,見是見了,卻不得交談,怎及在靈脩殿中,安安靜靜的坐著說會兒話?能聆聽大人教導,自是燕燕之幸。”
我忙道:“說什麼教導不教導?大家只以姐妹相稱罷了,如此親熱些。”
蘇燕燕低頭道:“在下不敢。”
采薇哼了一聲道:“蘇姐姐你可真不爽氣,玉機姐姐向來不是拘泥於官階身份的俗人,她既說了以姐妹相稱,便是誠心誠意要與你結交。什麼在下,什麼大人,別將老夫子的那一套搬到咱們這兒來。”
啟春笑道:“采薇說得不錯呢,蘇妹妹大可不必如此拘謹。”
我捧起奶茶,任芳馨為我整理了一遍靠枕,方緩緩靠下道:“啟姐姐和采薇妹妹說得不錯,我是開寶五年三月初六生人,不知蘇姑娘生辰幾何?”
蘇燕燕遂恭敬道:“燕燕亦是開寶五年生人,恰巧是三月十六的,比大人晚生了十日。如此請恕燕燕高攀,稱大人一聲姐姐。”說罷站起行了一禮
我欠身還禮:“蘇妹妹快請起,自在說話便好。”
待蘇燕燕坐下,采薇忽然想起什麼來,一拍手道:“說起生辰,我想起來了,再過六七日便是啟春姐姐的生辰之日了呢。豆蔻之年,啟姐姐便是大人了。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