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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您看,朱大人畫得倒真有幾分像呢!”

皇后本來有些懶懶的,見到我為她繪的全身像,頓時又驚又喜,說道:“這是玉機畫的麼?”

王氏面色大變。我起身拜下,說道:“臣女自從四月初五敬拜皇后娘娘,心中便傾慕娘娘風采,因此回宮繪了這幅畫像。雖然臣女已盡全力,但深知不能繪出娘娘姿容之萬一,遂不敢拿去裝裱,只收在櫃中。臣女冒犯,還請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輕輕念道:“鹹平十年四月初五敬繪供奉……”

惠仙道:“娘娘,這畫是放在櫃子的最高一層,那層什麼也沒有,只有娘娘的畫像。可見朱大人對娘娘的恭敬。”

皇后問道:“那最下一層呢?”

惠仙指著綠萼手中的畫道:“最下一層也有一張畫。綠萼姑娘……”

綠萼忙開啟手中的畫,只見一個身著淺綠綢衫的稚齡少女在梨樹下高舉雙手,奉承落花。皇后道:“果然像玉機。”

惠仙道:“娘娘,嬤嬤說最下層只有周貴妃的畫像。可是奴婢看了,下層是放滿了畫紙的,這張畫只是隨意疊放在新紙上的。您看,玉樞姑娘綠裙子上的顏料還沾了一些在臉上呢。”

皇后向王氏微笑道:“既然玉機並不曾畫過周貴妃,那嬤嬤你便是所告不實。還不向朱大人賠罪?”

王氏急道:“不對不對,她明明畫了周貴妃的。奴婢聽——”說到這裡,猛然住口,不敢再向下說。

我暗自冷笑。昨日看畫時只有錦素和易珠在場,若王氏是聽來的,也必是聽她們說的。但王氏又怎敢在皇后面前說出她與西宮的兩位女官私相往來?即便說了,也不能尋她們來對質。況畫既已毀,便是死無對證的事了。

皇后有些生氣:“荒唐!難道你只是聽人嚼舌根子,便來本宮面前告發朱大人?”

王氏忙跪下道:“奴婢一時糊塗,一心只想著娘娘身邊絕容不下那等不忠心的人,因此才心急來稟告娘娘。奴婢雖然魯莽,但對皇后娘娘忠心耿耿,求娘娘開恩。”

皇后嘆道:“論宮規,妄言誣告,當杖刑。你不要求本宮,求朱大人吧。”

王氏雖然不情願,但總還是更不願意受皮肉之苦,便忍恥向我求告:“奴婢糊塗油蒙了心,求大人開恩。”說罷磕了三個頭。

我明白皇后的意思,便說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嬤嬤也只是擔心皇后被身邊的奸人矇蔽,心急了些,談不上妄言誣告。且臣女仰仗皇后英明,此身早已分明,嬤嬤又何過之有?”說罷笑著扶起王氏:“嬤嬤的心,玉機怎能不明白?同是服侍二殿下的,當齊心協力才是,若聽別人教唆擺佈,傷了自己人,怎不叫娘娘心痛呢。”

皇后道:“玉機說得很是。不知是誰在嬤嬤面前搬弄是非,你且說出來,自然有宮規伺候。”

王氏囁嚅道:“是個不相干的小丫頭,奴婢無意中聽到的。”

皇后只當她是袒護自己身邊的宮女內監,也不再追問,便道:“罷了。雖然朱大人饒恕你,但也不能讓朱大人白受委屈。便罰你將朱大人畫的這兩幅畫拿去裝裱,記著,不準用官中的錢,要自己出現銀。告訴如意館,一應都要最好的,還有玉樞臉上的那綠點子,讓他們想法子擦掉。”

王氏連忙磕頭謝恩。我側頭微微閉目,暗暗鬆了一大口氣,端起桂圓紅棗湯,默然不語。我深知,就算皇后今日稍稍釋疑,若王氏日日在皇后面前進讒,皇后仍會疑心我。我要一勞永逸,杜絕後患。

忽聽皇后笑道:“這湯是不對玉機的口味麼?”

我放下甜白瓷碗,用帕子點了點嘴角,當下計議已定,回身向皇后笑道:“有一件事,臣女因想著怎樣向皇后娘娘開口,才顧不上飲湯。並不是皇后所賜湯羹不合口味。”

皇后溫和問道:“玉機有何諫言,但說無妨。”

我斂衽拜下,肅容道:“玉機所言乃是機密事,請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皇后一愣,隨即看了一眼惠仙,惠仙會意,忙帶了丫頭們下去。王氏還立在當地不肯走,眼巴巴的看著皇后。皇后看我一眼,我吹頭不語。皇后方向王氏笑道:“嬤嬤回去吧。若是皇兒醒來不見你,又要著急睡不好覺了。”王氏無奈,只得告退。

一時之間,空曠的椒房殿只剩了我和皇后。殿中靜謐,連紅燭爆出燈花的噼啪輕響都清晰可聞。鳩羽色的紗帷層層疊疊,委地無聲。皇后道:“玉機起來說話吧。”

我不起來,只是低頭說道:“臣女不敢。臣女自被熙平長公主舉薦進宮,便深知,與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