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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個月亮還掛在天上呢;二是母親草草的給她編了兩根辮子垂在她胸前,甚至對額前的碎髮都未加留意約束,辨梢隨便幫了兩根稻草一樣的東西。過去母親都精心的將她的頭髮梳成各種好看的髮型,再綁上美麗的髮帶。還沒等周澶提出異議,母親已經取了一條灰撲撲的抹額綁在她的額頭上,都沒有戴正,周澶無奈的打著呵欠自己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得調整好。回過頭來,只見母親已經穿戴好了,她也穿著和自己一樣的粗布衫,腳上是一雙破舊的皮靴,長長的頭髮在腦後很隨便的挽著。接著她取出兩塊輕薄的頭巾,仔細的給周澶包好,幾乎把臉給遮了一大半,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自己也包好了。

周澶鬱悶的說:“媽,天還沒亮呢,這樣真難看。”

母親不置可否,卻堅定的拉了她的手;“澶兒,我們一會就走,今天你爹不和我們一起。”

“為什麼?”

“因為爹有很重要的事……(看到女兒又要開口問)媽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一起辦,我們和爹比比,看誰辦事情又快又好,好不好?”

“嗯!”

“那你要聽媽媽的話,不準亂講話,不準亂跑,你能答應麼?”

“嗯!”

“乖,我們走吧。”

母親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和女兒的穿戴,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到後窗。夜半涼意沉沉,周澶醒了大半。忽然一隻鐵爪無聲無息的從樓下飛了上來,母親伸手接住,掛在窗臺上,原來鐵爪下繫著一根繩索。母親蹲下身來,叫周澶趴在自己背上,牢牢板住自己的肩膀,然後敏捷的跳上窗臺,順著繩子滑到了後巷。後巷裡站著三個黑乎乎的影子,看身形,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與周澶差不多高的孩子。三人見了母親,女人和孩子將右手貼在在額頭上,男人將右手放在左側頸部,都是手心向外,因為月光下,看到他們三人潔白的手心閃著一點微光,尤其是那孩子的手心,似乎還繪著一朵梅花。三人都深深鞠躬。母親一言不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女人帶領母親和周澶走出小巷,月光下,三個人帶著一點淡淡的影子,好像每個人心裡默默思想的心事,寸步不離。周澶回頭看去,男人揹著小孩正吊在繩索上,黑黑的身形幾次伸縮,消失在她們剛剛離開的視窗。

周澶一肚子疑問,但是母親緊緊握著她的小手,手心都是溼的,看也不看她。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夏天才有的暢爽氣息,但是周澶已經感受到緊張的氣氛,她乖乖的,什麼也沒問。她們走過夜半無人的樊街,有座亮著幾扇窗,依稀傳來一點飄渺的琴聲和歌聲。接著,她們走過門板緊閉的樊樓和旁邊一溜的店鋪。她們朝遠離門樓的方向走去,寬闊的樊街盡頭,是昨天她們進城的城門,已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守城兵躲在暗處,三人魚貫出城,城門悄無聲息的在她們身後合上了。

城門外站著十幾匹馱滿貨物的馬匹,十幾個身形不一的男人牽著馬韁,見了她們三個,就牽著馬匹,默默的向東走,走了好一會,才騎上馬,疾馳起來。周澶和母親同騎一匹馬。周澶出生在南方戰亂的年代,從小在軍營長大,騎馬騎得很好,她還擁有一匹小馬駒。她一點也不喜歡現在自己騎的這匹高頭大馬,她想小馬駒,想家裡的布娃娃,想妹妹……甚至,在和父親分開不到半天之後,竟然也想念父親了。

天亮了,周澶才發現這些男人有老有小,都穿著灰不溜秋的布衫,頭髮也都灰撲撲的。老人臉上的每道皺紋裡,都藏著油膩膩的灰塵,最小的少年,大約只有十三四歲,但是個頭竄得老高,粗糙的面板,臉上都是紅紅的小疙瘩。接應母親的那個女人,和母親一樣的打扮,穿著黑色布衫,頭上圍著薄薄的頭巾,她和母親都已經露出面孔。她有一張清秀的面孔,但是比起母親的美麗,她還有所不如。馬上的貨物都藏在竹筐中,只有五個竹筐,似乎輕飄飄的。

太陽的熱力還沒完全施展開來,道路兩邊都是無盡平原上開墾得整整齊齊的麥田,往南邊看,綠油油的看不到頭,往北邊看,依稀見到黃河邊高高的石壩和寥落的村居。他們走到一棵古老的大槐樹邊,只見一條小路往北通向石壩。他們走上小路,兩邊的農田裡,有人在辛勤勞作,對於這批人馬的透過,誰也沒有在意。

石壩上,人馬魚貫而行,慢慢溜達著,黃河水在不遠處的左邊奔流。不一會,他們下了石壩,河灘上出現幾艘小破船,貨物都卸到小船上,周澶她們三個上了一艘小船,母親接住扔下來的一個大竹筐,說:“澶兒,你鑽進去。”周澶本想說“為什麼”,但看到母親的眼神在嚴厲的制止她問問題,只好乖乖鑽進去,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