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話,便退了下去。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良久,高思諫說:“郡主今天真美。”周澶低頭笑了。然而,後面卻無話了。
周澶覺得無趣,於是她招呼青草絳草,服侍她卸了妝,回頭看高思諫,已經躺在床上的睡著了。周澶叫了一聲“王爺”,高思諫忽然抖抖腦袋醒了過來,看周澶已經卸了妝,便說道:“竟然睡著了,對不住郡主。”還沒等周澶說什麼,又說:“郡主今日辛苦了,早點歇息,本王……先去沐浴。”
周澶足又等了半個時辰,高思諫才穿著睡袍走進來,酒已醒了大半。看周澶還坐在桌邊,便說:“郡主怎麼還不休息?”
周澶覺得有些尷尬,紅了臉說道:“我……在等思諫哥哥。”
高思諫回頭看紅燭已盡,愣了半晌,忽然咳嗽一聲,揮揮手令侍女下去。他吹滅紅燭,藉著窗戶紙上透過來的紅彤彤的喜慶光芒,攜了周澶的手,走到床邊坐下。
黑暗中高思諫的臉有些模糊,唯有眼睛有些許亮光的,如同遠村裡透出的一點燈火,似有若無,並不真切。忽然有一隻手摸到自己左臉上,兩片溼漉漉的嘴唇貼上了自己的右頰,周澶很不喜歡這樣溼乎乎的感覺,想伸手去擦,但忍住了。當高思諫吻上她的嘴唇的時候,她聞到了酒味,酒味經在鼻中逗留,又進入口中,幾乎不曾變成惡臭,周澶猛的推開他,高思諫躺倒在床上。周澶叫進青草絳草準備漱口的青鹽和解酒茶。回頭看時,高思諫似又沉沉睡去。待得一切準備好,絳草問:“郡主,要叫醒王爺麼?”周澶愣了半晌,幾乎要哭出來,她呆呆的坐了好一會才說:“算啦,王爺今天也很辛苦了。你們也去睡吧。”
大概是夜的關係,周澶覺得心情十分沉重,也分外的勞累。她默默的走到床邊,蜷在高思諫的身邊,像一個卑微的膜拜者,一動不動。最後她握起他一隻手,心情才終於好了一些: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其實並沒有必要這樣不高興。於是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似乎還刻意帶著一絲微笑,也陷入夢鄉。
直到新年,才下了冬季裡第一場雪,紛紛揚揚,遮蔽了御花園枝葉凋零的殘景,裝點出另一派肅殺的繁華。陳夫人在金沙池的汀蘭榭中置酒賞雪。南邊是岸芷閣,北岸正對著一片火紅的梅林,於素白之中,彷彿是美人胸脯上一點觸目驚心的血痣。閣中,鎏金雕花銅爐上,正熱著屠蘇酒。陳夫人穿著一件白狐披風,將手攏在腕套中,內官和宮女們在忙著熱酒搬點心。
陳夫人騰出一隻手,接了宮女奉上的一杯酒,一心要嘗一下酒味,一抬眼皇帝和尚青雲攜著皇三子高思諺的手從曲廊上緩步走來,陳夫人便知道,皇帝又去看望尚夫人新生的昇平公主了,那手中的酒就彷彿沒釀好,呼啦一下泛出一股酸氣來。
大家團團圍坐,信平郡王高思謙,安平公主高思謹,熙平公主高思語;皇三子高思諺等四個小皇子都已經到了,唯有皇長子驍平郡王高思諫夫婦尚不見人影。
陳夫人笑道:“諫哥是怎麼了,真是娶了媳婦就忘了娘。”一面又派人去郡王府再通傳。
安平公主道:“母親,你冤枉了大哥了,大哥這些日子都在神機營練兵呢,我昨兒才去營裡告訴他賞雪的事,他已經有一個多月不曾回府了。”
陳夫人又說:“這孩子,忙起來就這樣沒完,新婚燕爾的,一個多月不回府,不是冷落了新王妃麼。”
皇帝突然插話道:“為什麼不見小周郡主?”因為開平郡主周澶與元平郡主周淵是雙生姐妹,時間長了,都稱她們為大周郡主和小周郡主。
尚青雲連忙回道:“回皇上,我昨天告訴淵兒,她也應了臣妾的,卻不知這會兒出了什麼事,待臣妾遣人問個清楚。”說罷,叫過一個內官,叫他回思喬宮問清楚。
高思諺忽然說道:“啟稟父皇,澶姐姐經常叫淵姐姐去王府裡,說不定淵姐姐這會兒正在王府呢。。”
熙平公主道:“啟稟父皇,我隱約聽說,大周郡主在王府過得並不好,因此才常常叫小周郡主去陪伴她。”
陳夫人呵斥道:“女兒家,不要論斷別人的家事。”
皇帝默然不語,眼望北岸紅梅。正此時,先前遣去思喬宮的內官回來了,尚青雲問道:“怎麼這樣快。”內官指著一個宮女說道:“回娘娘,宮娥扇兒正要來汀蘭榭回話,正巧讓奴婢碰上了,因此就帶她一起來了。”扇兒回稟道:“啟稟皇上,啟稟二位娘娘,小周郡主去了王府了。”
尚青雲問:“都說好要來賞雪,郡主去王府做什麼?”
扇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