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君問出這一句話,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兩個差役被嚇得動也不敢動,一句話也說不出。而湛露也被這種場面嚇呆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突然,門口傳來“噹啷”一聲,打破了這種沉寂。原來是那個道士將手中沉重的銅羅盤丟在了地上,一溜煙飛也似的跑了。
兩個差役兩腿發軟,心中暗自叫苦。原本想著這是個好差事,不僅省事,保不齊還能敲一筆銀子。誰成想居然真碰上這麼個怪物?如今那道士是跑了,可是他們兩個還要去向縣太爺覆命。總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兩人這麼想著,雖然兩股戰戰,卻還是手扶著刀鞘,拔出刀來對著眼前的巨獸。
明夷君自然不會怕這種凡間的兵刃,不過他是很討厭被人這麼用刀對著的。他皺了眉,哼了一聲,那兩個差役手中的鋼刀就齊齊從中折斷了去。
兩個差役這下完全嚇傻了,此時他們再想要發足狂奔,只覺得兩腿完全使不出力氣來。乾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向著明夷君懇求道:
“我們兩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神君在此,衝撞了神君,還求神君諒解。”
明夷君並不理他們,只是又合上了眼睛,閉目養神,兩人想趁此機會溜走,可是兩腿發軟,根本動彈不得。
此時,外面忽然又傳來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人的步伐不緊不慢,另一人的腳步卻似乎有些拖泥帶水。
這兩人漸漸走近,眾人看見走在前面的那個,就是方才跑出去的那道士。那道士此時蔫頭耷腦的,全然沒了方才的神氣。
跟在那道士後面的人,也是個道士。只是後面那道士儀容修偉,面目十分清秀,身上穿著的道袍也相當講究,模樣絕非之前的這個道士可比。
那道士倒像是個主持大局的人,他走到近前,伸出雙手輕輕一拂,兩個差役只覺得身上一輕,就站了起來。
卻見這道士向著明夷君一稽首:
“神君,我這師侄性子莽撞,不知神君在此,擾了神君安眠,真是對不住啦。”
明夷君並不睜眼,只是點了點頭:
“下次叫他留神點,不要總大驚小怪的。”
道士恭恭敬敬答了聲是,就帶著他那師侄,把兩個差役拎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把門關好了,方才對眾人說道:
“裡面的那一位,是上古時候誕生的神獸,如今在這裡隱居一段,你們好大膽子!居然敢去惹他!”
那兩個差役驚魂未定,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對著道士道謝:
“今日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敢問道長是何人?”
那道士指了指旁邊那蔫頭耷腦的道士,笑道:
“我是這小子的師叔,道號喚作青玄。”
兩個差役看看身邊站著的那蔫頭耷腦的道士滿面風霜,看樣子怎麼也有四十多歲,再看看眼前那自稱青玄道人的道士面白唇紅,也就二十幾歲模樣,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來。卻見那蔫頭耷腦的道士噗通一聲跪下,向著青玄道人道:
“小侄學藝不精,給師叔添麻煩了。”
兩個差役這才信了,連忙向青玄見禮,又道:
“我們哥倆是縣太爺派下來的,如今遇見這等事,刀也折了,回去實在沒法交差。還求兩位道爺陪我們往縣裡走一趟,把今天的事情說一說,替我們哥倆做個見證,也好交代。”
青玄欣然應允。兩個差役向著湛露一拱手:
“今日打擾了小娘子,實在對不住了。我們也是公差在身,不由自主的。”
湛露連聲說對不住兩位,還給了兩個差役五兩銀子,說是不能讓他們白白折損了刀。
兩個差役謝過了湛露,就請青玄帶著師侄跟他們一起去了,留下湛露轉身回去找明夷君。
此時明夷君早就已經變回了人形,身上披著衣服,非常悠閒地在屋裡坐著。看見湛露進來,他面上露出了笑容:
“那些傢伙被你打發走了?”
湛露白了他一眼:
“你怎麼那麼一副樣子躺在屋裡?剛才看見的時候,可把我給嚇死了。”
明夷君笑道:
“外面吵,我就進屋裡來躲著睡覺了。用人形睡覺實在不舒服,所以我就變回原形了。我只當他們還要好幾天才能來,誰知道那些傢伙居然來得這麼快。”
湛露哼了一聲,又問道:
“你找的幫手就是青玄?”
明夷君點了點頭:
“正是。他雖然並非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