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明夷君的手臂閃過一道金光,一下子就把刀刃彈開去。
這一下子力道極大,那小將往後退了好幾步,叫身後黃巾力士擋住,才算是站穩了。他抬頭一看,卻見那明夷君放下了格擋的右臂,仍是像方才那麼站著。
這銀甲小將從前未曾對上過明夷君,方才這一下子,他並沒有使出全力,不過是為了想要試試明夷君的本事。因此他這般被明夷君彈回來,卻也並不怎麼氣惱,只是更加謹慎,向著左右使個眼色,眾人便一起向著明夷君攻過去。
阿箸娘子早已被逼得連退了無數步,此時背靠著明夷君站著。這段時間裡她修行雖有提升,自知對上這些天兵天將,到底還是力怯,因此只是擺好了防禦的架勢。此時明夷君背後的敵人從數十個方向一起向她攻過來,她招架不住,不免驚叫起來。
明夷君卻只是冷笑一聲,伸手握住對面伸過來的一杆長槍,驟然用力一拉,對面的金甲神人拼死握緊槍桿,卻被明夷君一起拉了過去。
那金甲神人驚恐萬狀,明夷君伸出手,輕輕將那金甲神人提起,往半空裡一拋。對面的天兵生怕傷了同僚,連忙棄了武器,伸手去接。而那明夷君手裡握著長槍,姿態優美地轉身,把那槍尖對著圍攻的天兵們的武器輕輕劃了一圈,一時間火星四濺,明夷君手中的槍尖撞擊著天兵們武器,演奏出鏗鏘的樂音來。
這一切不過是一轉眼的事情,隨著明夷君的動作,天兵們手中的兵刃紛紛從中折斷,落在地上,發出巨響。而那班伸手去接同僚的天兵卻也被那金甲神人壓得動彈不得。酒肆之中一時間一片鬼哭狼嚎。
那銀甲小將見手下天兵如此膿包,心中憤恨不已,此次他本來帶了不少天兵,若是在天上作戰,本來勝算很大,可是偏偏在這樣一個施展不開的狹窄房間裡作戰,他們的人數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就算是把他從這房間裡誘出去,外面也是狹窄街道,也同樣沒有什麼意義。況且這惡獸狡猾得很,自然不會輕易拋棄這地形的優勢。
就在他思量的這功夫,明夷君已經開始屠戮這群手無寸鐵的天兵。明夷君在此地休養許久,此時力量正強,就藉著這股力氣奮力殺敵。他生怕傷到湛露,就把她抱在了胸前拼殺。
天兵一個個倒下去,屍體紛紛化作飛灰。然而更多的天兵從門口湧進來,與明夷君相搏。
雙方足足拼殺了三個時辰,阿箸娘子早因為力怯變回了原型,落在地面上,倒也沒什麼人注意她。然而明夷君此前受過傷,到底後勁不足,此時拼殺這許久,卻也已經露出了些疲態。
那銀甲小將極為敏銳,看出明夷君已經露出疲憊之態,便大聲叫道:
“這惡獸快不行了!快來將他一舉擒住!”
聽了他這樣喊,天兵們又振作起精神,向著明夷君攻去,明夷君此時塵灰滿面,皺著眉,用雙手掩住湛露的耳朵,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
這不是人類的聲音,而是巨獸的咆哮。吼聲震天,房間內的天兵頓時就被震成了飛灰。
銀甲小將也受了極重的傷,不願再戀戰,他轉身跑出門外,想帶著剩下的天兵先回去,商量好了對策再來,卻見外面已是彤雲翻滾,遮天蔽日。
小將被派到此地,自然知道此時此地並沒有龍君行雲布雨,見天色如此,不知出了何事,未免驚懼萬分。他定睛一看,只見雲中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影向著這邊飛過來。
那黑影飛得近了些,小將才看清他模樣。來人面色慘白,臉上畫著奇異的花紋,美到極致,妖異到極致。他雖是人形,那一雙腿卻並非人腿,而是鳥足。
他飛到酒肆上方停住,發出尖利的笑聲,那笑聲尖銳無比,極為可怕,眾天兵紛紛丟棄了兵刃,用雙手掩住了耳朵。來人伸出雙臂,向著那許多天兵揮出一掌,那許多天兵連著那銀甲小將盡數化為齏粉,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來人這才止了狂笑,落下地面來,信步行至酒肆門口,看向明夷君,微笑道:
“到時候了,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