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明夷君吻過了湛露之後就走了。
他也沒和湛露說是有什麼事,只是突然就離開了,甚至沒有向她道一聲別。
這讓湛露有些惶惑,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否是他遇上了緊急的事情。
不過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
因為他答應她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明夷君消失了好幾天,酒肆裡只留下湛露一個人。從前只有她和阿箸娘子在的時候,湛露也經常一個人在酒肆,按說應該已經很習慣了。可是這一次,湛露只覺得寂寞得可怕。
沒有明夷君在,飯也用不著好好做,只消隨便找些粘餑餑之類的東西,用蒸鍋熱了,就是一頓飯了。雖然自在,卻也無趣得很。尤其現在過年,酒肆也不開門,連個客人都沒有,更顯得淒涼。
明夷君只是走了幾天,可是這幾天卻讓湛露感到漫長得令人難以忍受。
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等到了初五,他還沒有回來。湛露收拾好了酒肆,開了店門。
初五並沒有什麼客人,因為著過年的緣故,大部分人都更願意到對面更華麗的得意樓去。只有幾個小孩拿著葫蘆,來替家裡大人打酒。
湛露等了又等,只等來一輛馬車。
車伕從車上跳下來,先去對面的得意樓看了看,又看看這邊的酒肆,跟車裡的人說了些什麼,就看見車裡走出一個衣著很華貴的年輕男人來。
他下了車,並沒有直接走過來,而是伸手又從車裡扶出來一個白色的女子。
她穿著白色的裙衫,外面罩著銀白色的狐裘,她的肌膚白如冰雪,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的頭髮也全是白色的,她的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眼珠和嘴唇有著除了白以外的顏色,而就算是她的嘴唇,顏色也是淡淡的。
這個白色的女子樣子很奇異,但是這種奇異並不能掩蓋她的美貌。她雙瞳如水,頭髮非常濃密,卻沒有梳平常女子的髮式,而是全部披散下來,樣子如飛瀑一般,確實非常美麗。
儘管她的頭髮都是銀白色的,可是湛露能看出來她的年紀很輕,看上去大概只比湛露大上一兩歲而已。
雖然她是這樣美貌的一個女子,她的衣著如此華貴,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也顯得很溫柔,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不僅沒有笑容,她的臉上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點表情,有的只是冷漠。
湛露吃驚地看著這個男人領著這個白色的女子走進酒肆來。隨著他們的腳步,湛露聽見了悅耳的叮噹聲。
開始的時候,湛露以為那是他們身上所掛著的環佩所發出的聲音。等他們走近了湛露才發覺,這個女子的手腕和腳腕上都被拴上了銀色的鎖鏈。
這女子手腳上的鎖鏈都並不長,因此她行動起來很慢。那男人也不著急,只是領著她慢慢走進酒肆,找了個比較暖和的位置坐了下來。
雖然這兩個人是生客,看上去又非常古怪。但這畢竟是湛露今年的第一個客人。因此她決心對這些奇怪之處視而不見,微笑著向那男人問道:
“請問兩位客官要吃些什麼?”
那男子輕輕皺了皺眉,道:
“把你們最好的酒給我倒一壺來,再盛上一碗米飯。至於菜……有什麼菜蔬、雞蛋、肉之類的東西,隨便撿三四樣拿手的做來便是。除此以外,再倒一杯清水,裡面放些鹽就是了。”
湛露答應了一聲,就去準備菜餚。沒多一會兒,就把那男子要的酒、米飯和水以及四樣菜都端了上來:一碟醬牛肉,一碟炒豆芽,一碟大蔥炒雞蛋,一碟拌白菜絲。
湛露將這些菜餚放下,笑道:
“如今天氣冷,我們這小地方,實在沒有什麼菜餚。也就只能拿出這幾樣來,還請客官多包涵。”
那男子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把那一杯鹽水放到了那女子面前,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
天氣很冷,那男子要酒喝主要是為了驅寒的。他喝下一口,只覺那酒從喉嚨一直燒到了胃裡,那奇異的酒香氤氳著,讓他不覺讚了一聲:
“好酒!”
喝過了酒,他便開始吃那飯菜。湛露最近廚藝提高了不少,不過也只能算是差強人意。那男子吃著,倒也沒什麼話說。
湛露雖然下定決心不去管客人的閒事,只是那女子太過奇異,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偷偷向她看過去。只見那女子什麼也不吃,只是雙手捧著那一杯鹽水喝。
她喝過了鹽水,把杯子放下。湛露以為她這就要吃東西了,卻聽她對著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