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君又入夢來了。
雖然有了形體之後,說話走動都很方便,不過要做某些事情,果然還是入夢來做更暢快些。
比起現實來,夢裡的世界總是更加……黏膩,空氣裡充滿了曖昧的氣息,讓人面頰發紅。
湛露本來不想睡的,可是不知道明夷君用了什麼法術,她剛躺在床上就進入了夢中。
剛一進到夢裡,她就感覺到男性的體重和氣息。她被他緊緊壓住,一雙手也被他按著,一動也動不了。夢中的明夷君有著和從前一樣的體溫和味道,一樣的身體和麵容,讓她恍惚間覺得好像回到了七年前。她轉過頭看見床上的帳子,忽然發覺這裡並不是她在京城酒肆的臥室,而是清平縣裡她的那個小小的房間。
明夷君察覺到她不專心了,輕輕咬著她的耳垂作為懲罰,在她耳邊低語:
“下次可還敢這麼說我了?”
進入夢中的湛露有點恍惚,一時間竟然忘卻了白天發生過的事情,睜著茫然的眼睛看著他。他看著她那無辜的模樣,心裡慾念更盛,俯下身輕輕舔舐啃咬她的喉嚨。
他舔得她好癢,渾身都麻軟起來,只能求饒:
“小明,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明夷君笑道:
“居然還敢管本座叫小明,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本座今天非吃了你不可。”
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繼續舔舐,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這麼多年不見,你的味道還是這麼甜。”
湛露被他撩得不上不下,紅著臉一邊哭一邊笑:
“小明……小明你別這樣……”
明夷君懲罰似的重重咬了一口她的耳垂,手上變本加厲:
“還叫小明,嗯?”
明夷君狠狠罰了她幾遍,弄得湛露骨酥筋軟,連聲求饒。最後他到底是放過了她,容她沉沉睡過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湛露從夢中醒來,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處。過了許久,才想起她已經來了京師七年了。她看看床榻邊上,本應躺著明夷君的地方空無一人。
她有點失落。
來了京師七年,湛露從未想過家鄉。家鄉有什麼可想的呢?清平縣裡她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可是昨晚上的夢卻讓她開始想家了,不為了別的,就只是想念那個小小的酒肆,那個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在那裡她曾經度過最美好的時光,那就是與明夷君在一起的時光。
或許人類就是這麼貪婪的動物,看不見他的時候,只想著能看見他就好了。如今她不但能看見他,兩人還有了如此親密的關係,可是她卻還是覺得不滿足。
什麼時候他能逃離了神殿,完完整整地站在她面前呢?
她這麼痴想了一會兒,想要下床時才發覺腿上似乎被什麼壓得麻了。她低頭一看,原來是明夷君變的小饕餮正窩在她腿上睡著,居然還低低打著呼嚕。
他這模樣可真好玩,比他變成人形的時候可愛多啦!湛露忍不住笑起來,不去想別的事了。她怕把它吵醒,所以小心翼翼地抱它起來,輕輕撫摸它頸上的毛髮。
它哼唧了一聲,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噫!好……好可愛!
這傢伙和他人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啊!!他變成人形的時候,就只會欺負她而已!
雖然就算是被他欺負……也很高興。
突然意識到自己有著這麼羞恥的想法,湛露嚇了一跳,差點把小饕餮掉在地上。
如果她把它弄醒了,他肯定會衝她發火吧!
雖然明明知道它就是他,可是湛露總是沒法把他們兩個當成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不同的形態差別會這麼大啊……
想不明白的事情,湛露就不想了。她非常小心地把它重新放回床上,又替它蓋上了被子,開店門去了。
似乎經常入夢讓明夷君耗費了太多體力,他過了很久也沒有醒過來。這一天客人很多,湛露一個人忙忙碌碌,倒也沒太注意這些。
快到中午的時候,店裡來了一位奇怪的生客。
這位生客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雖然看起來年老,可是卻很有精神,很有氣度。
湛露在這裡開了七年的店了,常來店裡的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熟客,生客大多都是些趕考的舉子,或是些犯人的家屬之類,很少有看見這樣的老人。這老人的氣質有些像是進京述職的官員,可是他卻連一個從人也沒有帶,身上的衣衫也只是普通的布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