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文終於尋到一絲空隙,拼死大叫:“木先生!用釘頭七箭!”
白水部似乎終於發怒,手上發力便要扭斷他的脖子。
這時憑空出現了一道毫光。
蜀山的破魔金針。
這是一枚長約兩寸三分的金針,兩端皆□□光,宛如一根細細的金線,一下便刺進了他的左肩,瞬間沒於血肉。李公仲悶哼一聲,左臂虛軟下來。就在此時劍光殺到。鳳清儀一劍迫近,宛如一座崑崙雪峰當頭壓來。就趁這間不容髮的一瞬,謝子文將鐵簪子刺進白水部的側腹。李公仲猝然受襲,疼痛難忍,手上勁力一鬆,謝子文趁機掙開了他的雙手。李公仲暴怒抓來,只在他背後留下數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鳳清儀的劍殺到。白水部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是真正冰冷無情的一眼。
薛蓬萊的玄蛇劍自背後向鳳清儀刺來,噗嗤一下刺進了他身體,頃刻傷口就被腐蝕成黑色。謝子文即刻念動咒訣,地上土牆掀起,將薛蓬萊拍得後退,玄蛇劍才沒有繼續深入。
鳳清儀落下地來,拄著劍,胸膛起伏,額上遍是汗水。謝子文扶住他:“阿鳳!”四面魔軍持戈將他們團團圍住。
謝子文急道:“你又何必陷入重圍!”
鳳清儀強笑道:“還不一定呢!”
謝子文急取一張黃符貼住他背後劍傷,便聽見鳳清儀的密語:“我們把薛蓬萊引開!”
他沒有多問一句。兩人霍然站起,劈斬魔物,並肩殺向薛蓬萊。
君如月已變換陣型,兩路縱隊如一柄尖刀直刺陣中,指向李公仲方向。木先生就在離李公仲最近的地方,方才那一枚破魔金針便是從他的葫蘆裡射出。
“師兄,果真要刺進心口?”石先生問,“心見鐵即死,如何能刺?!”
木先生沉聲道:“我說過了,用我蜀山七枚破魔金針,或可阻止李公仲,但白鐵珊非死即傷。”
石先生嘆息一聲,隨著隊伍拼殺向前,白水部的身影已近在數丈之外。
此時燕三已在雪窩中醒來,一時掙扎不起,便默默聽著周遭的動靜,已經知曉剛才的情形。
此時修行者、精怪與魔軍短兵相接,戰況異常激烈。拂明子胸腹大放光明,與李公仲較量。一剪梅拿一柄小剪子與李公仲單手相鬥,在虛空中剪出一片梅林。木先生在石先生、方長老、圓長老掩護下,又冷不防放出了一針,刺入白水部右手掌心。
白水部嘶叫一聲,面孔被痛苦扭曲了。
木先生不敢遲疑,忽然衝了出去,彈出一針,疾刺他的心口。
“奪”的一聲,金針打在了地上,木先生也被一股大力掃出十丈之外,跌落在燕三身邊。
“師兄——”石先生叫道,欲衝去救他,被同袍死死攔住。
白水部臉上浮起了一層霧氣,隱隱現出了那個三綹清須的面孔。
天幕的黑氣越發狂盛,越來越多的魔軍從地底衝出,將君如月的陣形衝亂。青龍部的花妖柳怪精氣最弱,枝葉紛紛萎落,漸露頹勢。青龍部如此,君如月的二十八宿大陣便再也運轉不靈,漸漸落了下風。
木先生試圖起來,卻發現腿骨斷折,半邊身體都痛得受不了。他往周遭看去,卻發現燕三正倒臥雪中,看著自己。
這是個凡人。他想。能行嗎?
“這是我蜀山的破魔金針。”他還是開了口,拿手裡的金針向他示意,“分別刺他雙手雙足、頭頂百會、丹田和心口。左肩和右手已經刺過,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燕三問:“主人……他會死嗎?”
木先生道:“可能會。”
燕三的眼神變了:“……我寧死不會殺他。”
木先生道:“我是在救他!只有阻止李公仲,我們認識的那個白鐵珊才有可能回來!”
燕三看著他的眼睛:“當真?”
“當真。”
“好。”燕三接過了金針,眉頭蹙起,“我盡全力。”
此時戰況正烈,遍地屍首。雙方激烈纏鬥,除了一些魔物,誰都顧不上這個凡人。兩道黑氣左右橫掠,直襲燕三。燕三翻滾騰躍,堪堪避過,身法快如鬼魅。
此時李公仲又將數人打得狂噴鮮血飛了出去,地上的白雪一片殷紅。燕三以詭譎身法搶到他面前,李公仲才賞了他一眼,啪的一掌便將他打得肋骨斷折,栽在地上。
這個結果毫不意外,連木先生看在眼裡,都只能闔目一聲長嘆。
可燕三突然動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