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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什麼都會改變的。

簡聿這樣和朱博文說道,朱博文坐在錄音棚裡看著她,試了試最後的效果,他為她唱了主題曲,給她聽了聽最開始的版本和最後的版本,簡聿敲定了最開始的那一版,朱博文點了點頭,把音軌指給她看:“最開始,我是這一條。”他指著最上面的那一條音軌說道,“然後,我的背景音樂一直都是很平靜的,接著,來了這樣幾條短暫的音效,就是我以前的朋友,然後,後面有了和聲,就是你們,再後面又是我單調的音軌,再往後,就有了合唱,合唱一直延續到,我在國外的第三年。”

那裡斷掉了,然後背景音漸出:“合唱是我的樂隊,我在那裡組樂隊,很開心,可是他們有的吸毒,瘦得不成人樣,嗓子也壞掉了,再也拿不起鼓槌,有的寫歌寫著寫著,跳海自殺了,抑鬱症,誰也沒發現,有的,我很愛她,可是,她私生活很不檢點,她得了艾滋病,其實她沒有,我以為是她得了,我羞辱了她一頓,離開了那裡。後來,聽說,她還是,自殺了。我才知道,是誤會。”朱博文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到後來之前的和聲又出現了,是單軌的,是你的聲音。你長得很像她,我忍不住調戲了你幾次而已。這就是空船,我自己回了國,覺得很孤單,我想寫好多歌,我想表達我內心的東西,我發現,我好像表達不出來了,寫出來的歌,只是旋律,沒了我的思想,你聽不出來,可我聽得出來,我好久,沒能給你把曲子發過去,因為我不滿意——我要怎麼辦……我害怕極了。我覺得我是個天才啊……靈感枯竭……意味著我死掉了,簡聿……我不想這樣。”

“會改變的。”簡聿說道,“你把這段東西,都忘掉,放下,就有靈感了。”說著,把耳機遞過去了,她很喜歡他寫的曲子,他總能把曲子的基調控制在她的作品的基調範圍內,全然合適,她運氣很好,碰到的人都很厲害,只是她們各自憂傷著像孤狼一樣在自己的範圍內闖蕩著。今天她在這裡,看見了朱博文的世界。於是她變得完整了。

“我以前,忘不掉很多東西,然後,一直在那樣的陰影下面,什麼都忘不了,也就進步不了,我有如今,是我在嘗試很多新的東西,然後,把舊的,擠掉。”簡聿蹲下了身子,把手搭在了朱博文的膝蓋上,朱博文太過瘦削了,膝蓋上的骨頭硌得她手心發麻,他的長髮垂下來,軟軟地搭在肩頭,她抬眼去看這個漂亮如女人的男人,“我也覺得,我忘不了李政佑的,但是,我已經可以去聽見他的死訊而非常鎮靜了。你,和過去,和現在以及未來之間,都有著莫名的關係,它是單向的,你只能,連結在某一條上面,你切開和過去的聯絡,再去溝通現在,會更好一些。你寫歌很棒,我很需要你,並且,只需要你。”

錄音棚裡有幾個人站起來收工了,朱博文依舊垂著頭坐在這裡,簡聿也耐心地蹲在地上,眼神抬起來,瞥見他一閃而過的淚光。

“我——把曲子發給你……我以後……也還給你寫曲子……”朱博文這樣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很多廢曲子,我想扔掉,你跟我一起去扔吧,喏,那邊我刻了光碟,燒錄了好多,跟我一起扔掉它,然後,我就嘗試去開始新生活。”

“啊要扔掉啊……”簡聿愣了愣,“好浪費啊你……”

“那怎麼辦?誰會要我的廢品啊……”朱博文也很無辜,他軟軟地擰著腰過來,抱了一個箱子的光碟遞過來,“有很多。”

“現在市面上,很缺曲子,除了創作型歌手可以自產自銷自我消化,其他的簡直都是垃圾中的垃圾,你這個可以賣給他們,然後他們還是會捧著像供著大佛似的,能賣出不少錢去,況且你養這麼大一個工作室,總得要錢是不是?”簡聿感覺自己的弟弟簡深出國了,但是從國外又來了個弟弟,她好說歹說把這一箱子天才智慧的廢品拿了過來,答應他去賣了,並且,不掛上他朱博文的名字。

捧著箱子走出去,簡聿感覺自己宛如一個智障,那頭,段清逸打電話說道:“殺青宴都開始了你人呢?”她環顧四周離片場太遠了,暫時趕不回去,只好說道,“我先不回去了記得給我留半根玉米!”

如此叮囑過後,她走在城郊的水泥路旁,想了想,這些東西,自己又沒有門路去賣,腦海中有個燈泡突然閃了起來,做動畫的話用這特效最顯眼了,她把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打給了許澤生。

“哎呀我在你殺青宴上呢有什麼吃完再說!”許澤生嘴裡大概還在吃著什麼,說話有些含糊不清,那頭葉七七大叫一聲,“誰也別跟我搶這隻豬蹄!搶了我摳開你們肚皮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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