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還好,後半夜慕玉白是被噼裡啪啦的聲音吵醒的,她剛想起來,已經穿點整齊的慕容峰則一把將她按回了被窩裡:“外面冷,你在帳篷裡待著。”
“那你把頭盔戴上,注意安全。”慕玉白握了握年輕人溫熱的手,叮囑道。
噼裡啪啦的聲響一直持續到天亮,慕玉白睜著眼,望著昏暗的帳篷頂,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看了看手錶,當時針終於走到數字六的位置時,她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麻利的穿上衣服就想往外衝。誰知剛開啟帳簾一股撲面而來的寒風將她又硬生生逼回了帳篷內。
屋外有多冷,可想而知。
慕玉白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她回想一下,慕容峰走時,似乎穿得並不多。
咬了咬牙,她深吸一口決定一鼓作氣衝出帳篷,帳簾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面開啟。一個高大的人影夾雜著風雪走進來,混雜著汗味的熟悉氣息傳來,是慕容峰迴來了。
“我剛想去找你,你就回來了,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凍著。”也不管對方的手有多冰,慕玉白拽過就將人往炭盆邊上帶,一把將年輕人按到炭盆坐下,她又忙著給倒了杯熱水塞進他的手裡。
慕容峰難得享受到慕玉白這樣的對待,舒坦的坐在那裡,任憑對方擺弄自己。
倒完了水,慕玉白又趕忙拿來幹帕子替他擦頭髮。被放在一邊的頭盔上有一個碩大的凹陷,看得她膽戰心驚。像是找蝨子一般在年輕人茂密的頭髮內扒拉許久,確定對方沒有受傷後,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下。
“是冰雹嗎?”頭髮擦得半乾,慕玉白又找出幾件乾爽衣服讓年輕人換上,對方在換衣服同時,她還不忘上下打量著,生怕錯過什麼傷口,萬幸的是,除了背上有一片青紫外,倒是沒添什麼外傷。
可是這一片青紫亦足夠讓慕玉白心疼一會兒的了。
“不是叫你注意安全,怎麼還是傷著了?”她從帳篷裡的醫藥箱裡掏出一瓶藥油,仔仔細細的替慕容峰揉著:“外面情況怎麼樣?”
“主要是馬匹的頂被打翻了,戰馬受了驚,冰雹下得有碗那麼大,背後那一塊就是被一塊大冰雹給的,不過幸好聽了娘子的話,戴了頭盔出去,已經有好些個人腦袋被砸破了,軍醫那裡有得好忙了。”年輕人說著說著話手就不老實了,順著慕玉白的大腿根往上摸。
“你小色·鬼。”嗔怪的打了下年輕人,慕玉白低頭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柔聲道:“旁人我不想管也管不著,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下完冰雹就又開始下雪,慕容峰沒歇多久,就又出去了。
待慕玉白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主帳裡,同段昂許安一起吃晚飯的時候。
“在聊什麼,這麼開心?”得到了段昂的默許,年輕人直接坐到了慕玉白身邊,從她手裡接過慕玉白遞來的碗筷,巴拉一大口熱粥,一口熱粥下肚,他的四肢百骸也跟著熱了起來。
“正等著段將軍說前幾年遇到的一樁樂事呢。”說完,慕玉白目光灼灼的盯著段昂。
段昂悠哉的啃著饅頭,待將所有人的胃口都吊的差不多,這才悠哉開口:“牟山縣在我去時,剛遇到新縣令上任,那縣令不是什麼精明人,志向卻頗為高原,接了上任的一盤散沙後,也不管人員安排是否到位,著急忙慌的就調出一大批陳年舊案要細查一下。要說這牟山縣的衙役分為兩個班,卻沒有個總長。甲班的班頭是個老人,分別伺候過兩任縣太爺,頗受這新縣令的重視,乙班的班頭卻是新提拔上來的,有股子拼勁。因為甲班班頭,我姑且稱他為老甲,在牟山縣頗有聲望,一般新案子就交給他處理,而那些舊案,新縣令就給了乙班的小乙。陳年舊案向來不好查,牟山縣的衙役也不過十人,甲乙兩班各五人,小乙人手不夠,就透過師爺,向縣太爺接了甲班兩個衙役。縣太爺發話,老甲自然乖覺的點了兩個得力的人過去,對小乙說,這兩位兄弟現在就是你的人,你隨意差使。小乙謝過老甲,開始查案,卻在查案中發現,這兩個他可以隨意差使的人,並不聽命,還時常陽奉陰違,有好幾次小乙差點與其中一人起了衝突,其中一次,甚至鬧到了縣太爺那裡。
縣太爺自然不會出面管這些事,於是就由師爺從中調停了幾次,讓小乙多擔待這兩位衙役弟兄,小乙聽了自是不憤,他要人來是幹活的,如大爺般供著,還不如不用。師爺無奈,卻又不好說什麼。我到時,正是衝突最激烈的時候,我就對那小乙說,這兩人是老甲當著縣太爺面指給你的,如此不聽話,就乾脆辭了,招一些聽話的進來。小乙聽了我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