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裡,自然是最重要的娘子。”年輕人想嚮慕玉白靠近,卻被慕玉白一個目光瞪了回去。那個目光中帶著陌生感與戒備,從兩人相遇開始,慕玉白就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他,瞧著這目光,慕容峰的心愈發有些沉:“小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剛聽了一些話,心中有些憋悶而已。”慕玉白說話間,又給自己添上煙,抽一口,嗆的腦仁子疼。
她下意識的抬起另一隻手去揉揉眉心,揉完了,又再吸一口。
“你聽到了什麼?”年輕人的嗓音裡透著些緊張。
“很多,從七年前我遇到你開始,一樁樁,一件件,和我們有關的事,我幾乎都聽全了。”儘管心中還是很憋悶,可實在抽不動煙的她,將菸袋鍋子裡剩下的一點菸絲倒進一邊的火盆裡,閉眼嗅了嗅,從火盆中冒出的絲絲煙味。
再睜開眼時,那雙清亮的眸子裡,寫滿疲憊:“小峰你對我說實話,我在你心中,除了利用價值,還有些什麼?”
“姐姐……”年輕人張口喊了一句他昔日拼命想擺脫的稱謂,他內心膽怯,害怕慕玉白下一秒就會說出什麼絕情絕義的話,他下意識想用這句稱謂喚起兩人之間的一些聯絡。
“也是……”慕玉白將菸袋放到一邊,一隻手搭在床邊,手指摩挲著麻布床單,感受殘留在上面的溫度。
今早上,他們還在這張不算大的床上共赴*,下午,她卻要獨坐在床上,質問本該讓她全身心信任的另一半。
“你從小就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有野心有抱負,你的家沒有了,族沒了,可我一點不擔心,就憑你一個人亦能重新創造出一個家族來。”說著說著,慕玉白就笑了:“所以堅持娶我,是覺得我比你接觸的尋常姑娘要聰明嗎?你想要些聰明的後代?”
“你在胡說什麼!”慕容峰大呵一聲,想打斷慕玉白,可女人還在自顧自說著:“可惜啊,你是錯了,我之所以對軍事兵法瞭如指掌,全因為我生長於軍營,別人在看電視玩遊戲的時候,我被我爸帶著滿軍營的溜達。我只是比別人多了這麼點先機,要說聰明,我覺得我連崔關嫻的一半都不到。”
“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年輕人大步跨到慕玉白麵前,試圖去捂她的嘴,卻被慕玉白一個閃身多開。
“剛才段昂那裡不是很伶牙俐齒嗎,怎麼,到了我這裡還要裝出一副不善言辭的樣子,是不是很累?”慕玉白死死撰著自己的菸袋,臉上依然保持著溫和的模樣,如果是模樣實在顯得太過無所謂,旁人確實看不出她現在的不對勁。
以前那個一激動就會飈髒話,能動手,絕不輕易用嘴解決,像猴子一樣就愛上躥下跳的女孩似乎真的消失不見了。
“你都聽見了?”一記實錘落下,敲得慕容峰神形皆是一顫:“可是……”
“放心,這次真不是段昂陷害你,我只不過恰巧看到你進了他的帳子,恰巧聽到你們在談論我,於是便偷聽了個牆角罷了。”一邊說著,慕玉白一邊還露出一個帶些歉意的笑,待收了笑意,她臉上最後一絲溫和也消失殆盡:“只是沒想到,這隨便一偷聽,竟聽到了這樣的大秘密。”
“小白你聽我解釋……”
“怎麼這時不喊姐姐討饒了?”慕玉白用衣袖半掩著嘴,放聲大笑起來,一直笑道有淚珠從眼角滑下:“想想也是,從前只要你跟我撒個嬌,叫我一聲姐姐,幾乎沒什麼事我是不應你的。若不然,現在你也喊我一聲姐姐,我便也原諒你這一次,如何?”
“真的嗎?”年輕人的眼睛裡閃出一絲希望。
“自然是真的。”慕玉白點點頭,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珠,笑道:“姐姐對弟弟,有什麼好怨的呢?”
“慕玉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年輕人的聲音有些發抖,目光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你不就是想讓我原諒你嗎?”慕玉白歪著腦袋,一臉的無辜,彷彿也很不解:“我可以原諒你,只要回京之後,你答應同我合離。”
“我不會答應的!”
“年輕人,做人是要講道理的,若是你發現對自己的枕邊人一點都不瞭解,甚至都不知道他面對你時做自己還是在演戲,你還會選擇繼續跟這個人一起生活下去嗎?”慕玉白臉上的笑越來越譏諷:“那次雪夜去救我,是不是也是演戲,知道我最吃這一套,知道只要別人給我一點點的好,我就會千倍萬倍的還回去?慕容峰,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姐弟相處這麼些年,你於我,到底有多少真心?”
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