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昂和慕容峰走得第三日,慕玉白起了個大早。
以至於校場的諸位在看到她出現的時候,都頗為驚異。
軍中生活一向規律,三餐定時,晨昏有序,而慕玉白一向不愛遵守這個規律,她能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想出一個精妙的陣法,也能一睡睡到日上三竿。
沒人能管得了她,也沒人有資格管她。
睡覺她那腦瓜子靈光呢?不少將士聽聞,她雖沒有誥命在身,見到聖上也是可以不跪的,品階第一點的后妃看見她也要行禮。這是何等的牛氣。
慕玉白自然不知道自己已被軍中諸將傳得神乎其神,若是讓她聽到了,她定然會好好反駁。
見著皇上,她該行的禮,一樣也不會少,至於那些后妃……她從來就沒見過,在滕王府時住了幾日也從未見過,但若是真遇到,不行禮,恐怕也會被朝中柬官們的唾沫星子淹一淹。
之所以敢在北疆大營裡如此放肆,也不過是仗著天高皇帝遠而已。
全然無視正在操練的將士們,投來的詫異目光,慕玉白脫去礙事的大衣,露出穿在裡面的勁裝,先熱了熱身,而後開始沿著校場跑圈。
當她跑到第三圈時,聞訊趕來的許安跟在她身後,一邊小跑一邊問:“今日是
什麼風,把你吹來這兒了?”
男人盯著女人已經開始冒出細密汗珠的前額,還有她被風呲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很想替她擦擦汗。
“不……不想……給你們拖後腿……”慕玉白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回應許安:“一圈……是五百米,我……今天的……目標是跑完……五公里,沒力氣……跟您說話。”
“難不成慕姑娘也想上陣殺敵?”許安的眼睛亮了亮,他七年前見慕玉白亮過一手,手法很利落,像是個練家子。
“不殺敵……”慕玉白被許安問得有些煩,已經整整七年沒有運動了,猛地開始跑,她還真有些吃不消,可再吃不消,她也得練起來:“逃命……用……”
沒有絲毫的遮掩,慕玉白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叫許安聽著頗有點哭笑不得。這仗還沒打呢,就已經想著逃命的事了,若叫兵士聽見,這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人心,豈不是分分鐘就又散開了。
生怕慕玉白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語來,許安不再多問,自覺地退到一旁,一邊和自己的副將過招,一邊看著慕玉白一圈圈得跑。
也沒細數女人到底跑了幾圈,當他切磋完三四十招後,再看去,發現這女人正站在校場的一個角落,打著一套他從沒見過的拳法。
“別說,動作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副將用帕子擦著汗,用下巴指了指慕玉白,對許安道:“不過就這花拳繡腿,怕是連戎狄人的一招都敵不過。”
“也未必。”許安笑了笑:“要不,你去找她切磋切磋?”
“不敢不敢,她可是慕容小子心尖上的人,要是在我這裡磕了碰了,慕容小子回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副將聞言連忙擺手,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後退。
“我倒是不知道,劉副將你這麼怕慕容峰。”
“那小子力氣實在太大了,下手又沒個輕重。”對此副將也表示十分無奈,無奈歸無奈,盯著不遠處那細瘦的人又看了幾眼,副將嘿嘿****道:“能和慕容小子親熱這麼久一點事沒有,這小娘子還真是好本事啊,還是說那小子所有的力氣都在手上,那玩意其實中看不中用?”
軍營生活本就枯燥乏味,而大盛兵營一沒什麼素質教育,二沒什麼娛樂活動,一群大老粗聚在一起,不是吹牛·逼·,就是說女人,葷段子張口就來,毫不顧忌。
“你要真想知道,問問那小娘子不就行了?”許安也跟著笑了笑,他雖是世家子弟,但在軍營內廝混四十餘年,身上多少沾染了些習氣,亦對此類無傷大雅的葷話毫不避忌。
“那我更不敢咯~”副將從入軍營那天就跟著許安,兩人私下相處時頗為隨性:“萬一惹得小娘子生氣,一狀告到御前,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慕玉白全身心的練著拳,全然不知道有人在意·淫·自己。她沒指望自己真能練就一副上陣殺敵的好本領,也明白就指望自己這點功夫,別說殺人,提到殺個雞都有些困難。她不過是想讓自己日益遲鈍的身體再次靈活起來,戰場上刀劍無眼,這一仗真打起來,恐怕她這個軍師,都有被捲進去的危險。
“丫頭,你練得是什麼,左出拳右出拳的,看得人眼暈。”龍勇剛巡邏歸來,也聽到了慕玉白在校場練習的訊息,跟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