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慕容峰的事,又從十萬騎兵裡挑選了三萬自願跟隨慕容峰深入敵後的騎兵,段昂一刻沒停的又安排起了出使的事宜。
往日出使,段昂身邊總會帶上一隊至少能保他平安的精銳,而這一次,除了一個趕車的車伕外,他沒帶一分一毫,僅穿著一身官服,便上路了。
“你確定真不帶點人防身?”慕玉白與一眾將軍站在軍營門口為段昂送行,這一次,她難得擔心起了段昂的安危。
“玉白這是在擔心我嗎?”男人的眼睛裡閃爍著戲謔的光,果不其然,剛才還一臉憂思的女人,瞬間就變了臉色,衝他翻了個大白眼。
“我是擔心沒能把聖上的肱骨之臣全須全尾的帶回去,聖上震怒之下,會讓我給你陪葬。”原本好好的送別氛圍被慕玉白一句話瞬間攪和了,剛還有點傷春悲秋的眾人,不由得失笑。
“玉白放心,即使我死了,也會死得全須全尾的。”男人沒再同慕玉白調侃,而是轉身朝許安深鞠一躬:“之後軍中大小事務,就全仰仗許將軍,和諸位老將軍了。”
許安和剩下幾位老將齊齊回禮,一人一句的應下男人的話,便看著他登上了馬車。當車軲轆開始轉動,慕玉白忽然像想到什麼了似的,衝著開啟的馬車喊了一句:“段昂。”
“玉白還有何吩咐?”男人撩開馬車後的小窗簾,探出那張漂亮的臉。
“為了你兒子,也要活著回來。”
詫異了一秒,男人臉上綻開一抹燦若炎陽的笑:“一定。”
“所以我最討厭打仗了。”待馬車越走越遠,慕玉白咕噥了一句,神色間滿是落寞。
“為何?”站在慕玉白身邊的許安低頭問她。
“因為在戰場上,每一次的離別,都像是永別。”
送走了段昂,緊接著,已正裝好的三萬突襲隊伍也準備出發。這一次的送別,慕玉白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靜靜的看著許安為眾人做戰場動員。
慕容峰從接到命令後就一直在忙著研究地圖,而後準備行裝,當三萬騎兵消失在夜幕之中時,他與慕玉白也沒說上一句話。
“你連句再見也不同他說,不會後悔嗎?”許安回到主帳,看著坐在沙盤邊上抽菸的慕玉白,有些好奇的問。
“說了怕你不信,過去七年的時間,我與小峰分別了兩次,一次分別五年,一次分別兩年,每次的分別都沒有一句再見,所以我覺得這一次,不說什麼,也沒問題。”
“可若是萬一這一次就成了永別呢?”許安有點搞不懂這個女人在想什麼,聰明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他的後宅也有聰明妻妾,但他覺得,這些妻妾的智慧,大多都用在了他身上。
她們花樣百出的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使盡渾身解數就之為他多看她們一眼。可這個女人真怪,她毫不介意自己男人的離開,似乎在她心中,男人也不是必須的存在。
可她空有一身才華又能怎樣?仗總會打完,天下終將太平,他們這些將軍能夠帶著滿身榮譽解甲歸田,可她沒有男人,即使被賞了天大的恩寵,還是會需要一個強壯的肩背來依靠呀。
“我就再回去安安心心當我的寡婦。”慕玉白嬉笑著,似乎全然不把許安的話當成一回事:“畢竟做寡婦這事兒,我還是很有經驗的。”
“你真是……”聽了慕玉白的話,許安竟有些無言以為,他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將做寡婦這件事說得如此坦然。
“我真是如何?”慕玉白輕聲嗤笑:“許將軍多半是覺得我瘋了是吧,在你的認知裡,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做寡婦,對不對?”
“對。”許安也不遮掩,直接答道。
“但是我就認識一個女人,她的丈夫為國捐軀了,她毫無怨言,一手拉扯大自己的兒子。後來他的兒子也為了保護他人死在了戰場上,她依舊背脊挺直的過著自己的日子。若是能成為那樣的寡婦,我覺得也挺好的,至少比很多男人活得都要有尊嚴。”
“是個烈婦。”許安點點頭:“朝廷該許她誥命。”
“許將軍您又錯了,朝廷不僅沒有許她誥命,甚至連封賞都沒有。”慕玉白笑了笑,目光透過繚繞的煙霧,穿梭回揚水城內那座被粗壯梨樹圍繞著的,安靜的小院:“至今她都不過是一個普通婦人,在一個小縣城裡過著最普通不過的日子。”
“這個女人是?”
“是我之前沒嫁成的,柏立山的孃親。”慕玉白收回目光,將視線轉到許安身上:“早年喪夫,中年喪子,就是說她一句慘,恐怕也不為過。可她不覺得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