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無小事,尤其一件事能讓一個老太監當著滿朝文武這麼失禮,可見真是大中之大的事兒了。
楚月華剛舒展沒幾天的眉頭再次擰起。
事情涉及到公主,他沒有當朝問起,只是大跨步走下高高的龍座,提了老太監一腳,也不管一殿的人,急步朝外走去。
皇宮不必國公府,除非住在裡面的主子貴人心血來潮想自己散散步,否則不管去哪兒都是由步攆抬著。
這次事情急,得綠還沒來及安排步攆,皇帝他老人家已經自己甩袖走遠了。
從金鑾殿到五公主住的藏香殿直線路程不遠,但一座座宮殿穿插其間,真走起來,也得半個小時。
等到了藏香殿,楚月華剛好轉沒幾天的臉色又鋪上了一層白,額頭上還冒出細密的汗珠,抑制不住的一個勁兒咳嗽。
等浩浩蕩蕩一群人進了宮門,首先瞧見的是跪了一院子的鐵衛太監還有宮女,他們每個人都在不同程度的顫抖著,尤其看到那雙明黃底繡著蟠龍金紋的鞋出現時,整個藏香殿內的溫度驟降了好幾度。
“怎麼回事……”帶著咳聲,楚月華終於開口提問。
“奴才該死……”來稟報的老太監噗通跪到楚月華面前:“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人,那人就躺在五公主的香榻上了……”
一連串倒吸冷氣的聲音傳來,聽了這話,楚月華的咳嗽更厲害了。顧不得止咳,他抬腳繼續朝五公主的閨房走去。
若說院子裡伺候的宮女太監只是跪著,那麼這一屋子的人,簡直恨不得趴在地上。
尤其是楚星燦腳邊,趴了一圈一邊發抖一邊顫抖的宮女。
只穿了一件貼身肚兜,身上披著一件薄紗的楚星燦則向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裡,她對面的地上,綁著一個渾身散發不正常潮紅,不停扭動身體的男人。
那人渾身不找一寸,只是腰間被蓋了一塊白布,下身某個部位將白布撐起了一個小帳篷,帳篷頂端還滲著血跡。
在看楚星燦的閨床,粉色的床單上也斑駁著點點血跡。
稍微有點經驗的人大概都明白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作為一個過來人,楚月華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再轉黑。
他瞪紅了一雙眼,胸口劇烈起伏,由得綠順了好一會兒氣這才恨聲道:“孽障!”
“稟父皇,現在女兒已不是完璧之身,恐難擔和親之任,還請父皇另覓他人吧。”楚星燦連身都沒起,坐在那裡梗著脖子跟自己老爸叫板,她這話一出,一屋子跪著的宮人哭得更兇了。
“你寧願這樣糟蹋自己,也不願去和親?”楚月華氣得已經咳不出來了,有一口痰堵在他嗓子裡,不上不下,讓他氣都難喘平。
“好好好……”他在佈置雅緻的房間內來回踱步,整個人氣得發抖:“這就是朕得寵妃為朕生下來的一雙好兒女,兒子舉兵謀反,女兒……”說道這裡,皇帝有點說不下去了,那口堵在他心中的氣全部化身為力量,他甩著衣袖掃落目光所及的所有擺件,瓷器的隨便崩裂,飛得到處都是,離得近的宮人即使被扎著也只能強忍。
“聖上息怒,公主殿下還小,難免一時……”見皇帝動了大怒,得綠趕忙上去勸,沒想到勸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皇帝賞了一巴掌。
“她還小!她明年就十八了還小!老大在她這麼大的時候已經上戰場去殺敵了,老四也為了大盛幾入殺場,這麼多孩子裡,朕最寵得就是她,現在就讓她為了大盛去和親,她居然做出這種事,你說她還小!朕寵著你,你三哥做出這樣的事,朕遷怒過你一分一毫沒有,你竟然這樣對朕!”最後幾句話楚月華即使是吼出來的,吼完他就扶著胸口使勁咳,臉色由黑變成了黑裡透白,叫人不由得擔心她會不會就此把肺給咳出來。
“這一屋子的人,統統給朕拖下去砍了,叫你們伺候公主,就伺候成這樣了!還有這個人,給朕剁成肉肉泥去餵狗!”
“這件事都是我自己主意,這一屋子的人誰都不知道。”聽見楚月華這麼說,楚星燦終於坐不住了,她猛地跳起來,跟老子對吼:“這個人是我隨便抓的,我給他下了藥,他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殺要剮都衝我來,別遷怒他們!”
“朕疼你愛你,你不知感恩,現在倒是疼惜這些下人!”楚星燦的這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讓楚月華心裡的那股火燒得更旺了:“你以為朕不會動你嗎,你如此寡廉鮮恥,還以為有資格再做朕的公主嗎!”
“不做就不做,你以為我稀罕做公主,每天只能困在這高聳的宮牆裡,還不如死了痛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