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白最終還是掙脫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同時還不忘拽回自己的菸袋鍋,頭也不回的離開主帳。
沒走兩步,她就注意到了正站在風口處等他的段昂。
芝蘭玉樹的男人站在那裡,顯得與周圍粗獷的一切格格不入。他嘴角含著笑,衝慕玉白招招手。沒有辦法,領導召喚,女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走過去。
“不知道段將軍有何指教?”慕玉白連禮都不願意行了,僅懶懶應對道。
“料想玉白料理完家事,定然會想再談一談國事。”男人溫和的笑著,語氣也是說不出的輕緩,配上他那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欺詐性十足。
“我倒不知,打完仗後,還有我能參與的國事。”比誰都瞭解自己對面是個什麼人,慕玉白自然不會被他這副溫柔小意的模樣矇騙,當下就警惕起來,生怕自己會不小心落入這男人為她挖得深坑。
“玉白莫要自謙,若是你願意,天下諸事皆可指點。”段昂笑了笑,目光往她身後一瞥,又很快收回來。
捕捉到對方目光的變化,慕玉白順勢轉頭一看,剛被她拒絕的年輕人此時又站到了離她不遠處,一副擔憂又可憐的盯著她,活像一隻乞求主人不要拋棄自己的小狗。
哎……慕玉白在心裡默嘆口氣,老天爺,你把這個亂賣萌的狼崽子收回去吧,我不想要了,真的!
“不知段將軍,此番是需要我摻和什麼國事?”無奈的收回目光,她將思緒拉回剛才的話題上。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想請玉白勸一勸高勳。”
“據我所知,上代可汗留下的兒子可不止這麼一個,不聽話就拉去殺了,扶一個聽話的上位不就行了?”
“某不是怕這個死了,那個跟著殉情,玉白肚子裡懷著一個,再帶一個,太辛勞麼。”段昂這番話說得如行雲流水,十分利落,瞧著慕玉白的眼裡,也滿是為她著想的意味。
“這怕什麼,到時候人死都死了,我就是將孩子隨便找個地方丟了也沒人知道,無礙。”慕玉白揮揮手,滿不在乎到:“真當老子這裡是免費寄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她話裡有話,年輕人聽著抿了抿唇,卻什麼話也沒說。
“聽著倒是不錯。”段昂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何必丟了這麼麻煩,不若把孩子給我,我瞧那高勳也生得十分英武不凡,慕雨又是我父親親自跳出來的妙人,他二人的孩子,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這可不行。”慕玉白擺擺手:“不過你可以去我丟孩子的地方把孩子撿回來,別人送給我的東西,我不喜歡只有丟掉,豈有轉送他人的道理。”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關押高勳的營帳走去,慕容峰跟在慕玉白身後,聽著兩人的對話越來越不著調,不由得皺起眉頭。
“小白原本就不是這樣狠心的人,何必非要放出這種狠心話?”
“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高興說什麼就說什麼,與你何干?”一記眼刀飛過去,女人揚著下巴,神色間盡是倨傲。
行吧……你是孕婦你最大。年輕人嚥了口氣回肚子裡,龍勇說得不錯,果然懷孕的女人氣性大。
“對了,楚星輝怎麼樣了?”不想再理會跟在自己身後的大尾巴,慕玉白岔開了話題,問段昂。
“昨日一早讓人押回京城了,畢竟是英王,爵位還未奪,要聖上來定奪。”
“那跟著他出走的那幫兵士呢?”
“全部繳了武器,在軍中除了名,放回家了。”
“可以啊~”聽到這個答案,慕玉白眼睛亮了亮:“放虎歸山不像是你會幹的事啊,你就不怕這些英王餘孽會捲土重來?”
“一僕不侍二主,自然軍營裡是留不住了。況且,那些普通兵士也是聽令行事,搶扣他們也無意義。倒是忠心耿耿的那幾位,只願他們能一路平安吧。”段昂高深目測的笑了笑,其中深意慕玉白自然是看懂了,她聳聳肩,這結果與她意料的也差不太多。
“戎狄俘虜呢?”
“關在另一個地方,好吃好喝的供著呢。”段昂手指指了一個方向:“我大盛是禮儀之邦,若是拿下一個地方就毀人宗室,與戎狄韃子有何分別。”
“切——段將軍的漂亮話真是越說越好聽了,恐怕還是看了我留下的錦囊裡,所提的優待俘虜政策吧。”沒有一絲保留的直接拆穿對方,段昂也不腦,誰讓這位現在是祖宗呢?
慕玉白只道這個孩子會為她帶來多少麻煩,卻不知一個在軍營裡出生的孩子,對整個軍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