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老人家大半夜找我幹嘛?
坐在進宮的馬車裡,慕玉白深深思考著。是自己白天表現太過搶眼,皇帝要召我單獨聊天?也不能啊,白天不行,非要這大半夜的?
接了慕玉白後,馬車一路疾行,中間遇到好幾撥巡夜的羽林衛,都被得綠手中的一個金腰牌給嚇退了回去。就這樣一點沒耽誤時間,等慕玉白在城牆上見到楚月華的時候,時間也快到午夜十二點了。
披著一件斗篷的男人站在紫禁城的高牆上,眺望著城內的一片烏漆墨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得綠讓慕玉白在一邊等著,他先去通報,而後遣走跟在皇帝身邊的其他人,自己也悠悠退下,讓兩人周圍空出一大片。
“民女,參見聖上。”由於是第一次私底下單獨面見皇帝,慕玉白也不知道該行什麼禮好,乾脆來了個隆重的,直接跪了下去。
真是……跪下後慕玉白就後悔了,夜晚的地板磚,真tm的涼。
“行屈膝禮即可。”楚月華一回頭,看見跪在那裡齜牙咧嘴的慕玉白,不由得想笑,提點了一句,然後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因為慕玉白聽了他的話,從地上爬起來,又乖乖的重新行了一遍屈膝禮。他忽然有點懷疑,以這個女人的理解力,能想出那麼好的對敵之策?
“今日又吃了雞嗎?”使壞心不讓對方起身,楚月華想看看她能那樣蹲多久,隨口找了個話題問。
“沒有,今天吃得魚。”慕玉白半蹲著,聽了問題有些忐忑,一時間更不明白楚月華到底是為什麼喊自己過來。
“魚?”
“嗯,酸辣魚,還熬了魚湯。”
“你愛吃魚?”
“僅是好久沒吃,就多買了兩條。”慕玉白回答的中規中矩。
“為什麼許久不買魚吃,錢不夠?”楚月華似乎對慕玉白的日常吃食產生的濃厚的興趣,繼續追問。
“想吃,吃不到。”一直處於半蹲狀態的慕玉白有些hold不住了,好久沒有運動的她,覺得自己能堅持個半分鐘,也挺厲害:“南方旱災雖未影響京城,但多少會有波及,入夏以來京城只下了幾場雨,七月初開始,市集上賣得魚就少了,儘管魚價一漲再漲,但還是一出攤就被搶購空了。”
“米價呢?漲了嗎?”
“漲了,但沒有魚價明顯,京城中大多數人家還以食麵為主,米價暫且還在能承受的範圍內。”搖搖欲墜的慕玉白咬著牙回答。
“是啊,雖然南方旱災,北方的麥田卻是豐收年。”楚月華點點頭,一直擰在一起的眉頭舒展:“你起來吧。”
“謝聖上。”謝了恩,慕玉白晃晃悠悠直起身,不著痕跡揉了揉自己酸脹的大腿。
“今日讓你看笑話了。”
楚月華此話一出,慕玉白又方了,這個時候她該怎麼說?正值青春期的小孩子都叛逆?還是誇一誇公主性格剛烈?
似乎也想著慕玉白會給自己什麼答案,楚星顧又接著道:“朕就這麼一個公主,從小是捧在心尖上的疼,只要她想要,只要朕有,除了皇位不能給,朕什麼都能給她。朕,也捨不得讓她去和親。”
糟了……聽到這,慕玉白心中警鈴大作,和親是她建議的,楚月華這個時候提,該不是要找她興師問罪吧……
她冤枉啊!她真不知道皇帝只有一位公主啊!知道您這麼疼閨女,就是給她十個膽也不敢提出那樣的建議啊!
“可她若是說捨不得朕,求著朕,興許朕就找人替她了,沒想到她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楚月華越說聲音越沉。
慕玉白吊起來的一顆心卻稍稍放下了些許。
“哪有女兒捨得父母的?”畢竟這件事也與她有關,慕玉白想了想,還是決定勸勸:“五公主敢愛敢恨真性情,會做出這樣的事,恐怕也是急了。再說,公主殿下會用雞血,也是為了讓事情有轉圜的餘地。”
“我原以為,你會有些不同的說辭來安慰朕。”楚月華輕輕咳了幾聲,轉過身,瞧著慕玉白,眼睛裡帶著些許戲謔:“其實朕當時也不信她真能做出那事兒,多半是嚇唬朕,就用這個由頭把她留下,也不錯。”
“啊?”慕玉白這回是真的愣了,怎麼還有這彎彎繞在裡面!連忙又給楚月華跪下,哭喪著臉:“聖上,天地可鑑,我真沒有……”
“無礙……”楚月華揮揮手:“這件事可以證明,你也是個沒腦子的。”說完這句話,楚月華也愣了下。
“啊?”慕玉白繼續一臉懵逼,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