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白以為,累了一天自己一定能一覺睡到大天亮,但也不知是出於何種本能,沉睡中的她,感覺到一絲森然殺氣,順著脖頸蔓延至全身。
黑暗中,一把刀一點點靠近慕玉白,刀鋒冷冽,再確定要砍殺的目標已然熟睡,那柄刀毫不猶豫落下。
這應該是慕玉白前半生最敏銳的一次,當刀離她還有十幾公分的距離時,她忽的睜開眼,身體先於還未完全清醒的大腦一步做出反應。
刀落在了被子上,本該被斬殺的人,一個翻滾從床上滾到床下。
“來人啊,救命啊……”不管不顧外外撲,慕玉白同時還不忘大叫救命以及拿起身邊的東西,朝行刺她的人那方丟。
刺客也沒想到對方會在就要被斬殺的瞬間驚醒,他連忙追上去,想在援兵到來之前解決掉這個女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比他想得要麻煩。
對方練過。雖然看不出練得什麼功法,但對方身手敏捷,躲閃得當,又懂得還擊,並不如收到任務前,那人告訴他的那般,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
慕玉白最終拿到了一件趁手的武器,擺在梳妝檯前的小圓凳,又輕巧又方便格擋,她用這個小圓凳與對方格檔了兩三招。
“小峰,小峰!”慕玉白拼了命的尖叫,很快,院外就傳來了人聲。
“你殺不掉我的,要想保命,現在逃還來得及。”一方面等著別人來救,另一方面,慕玉白試圖從心理上瓦解對方。
“被抓住我是死,殺不到你我也是死,左右都是死,不如帶個墊背的。”殺手冷笑著,說話間,他手上的動作又狠厲幾分。
草,慕玉白暗罵自己多嘴,在屋中奔逃的愈發狼狽,對方是刀刀要她命的節奏啊。
隨著對方砍殺的節奏加快,慕玉白招架之力漸弱,從一開始還可以和對方過一兩招,到最後只能在屋子裡東躲西藏。
尖利的刀鋒好幾從從她身上劃過,慕玉白能感受到面板被劃破的刺痛,卻根本沒時間叫痛,她只能不停躲,不停躲,生怕下一道就會落在她的咽喉上,或是刺入心臟內。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時辰,當房間門終於被踹開,祁峰如鬼魅般的身影閃入屋內,和刺客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慕玉白終於可以靠在櫃子邊,拼命喘息著。
太好了……慕玉白的眼眶中溢位淚水,這是劫後餘生後,喜悅的淚水,即使在北疆與戎狄巡邏兵正面遇上時,她都沒有感到這種危在旦夕的恐懼。
有祁峰出馬,面前的刺客三兩下就被擒住。
他用最快速度廢了對方的雙手雙腳,將對方下巴捏脫臼,而後像丟一隻蟲子一樣,把那人丟在一邊。
聽到屋裡的打鬥聲消失,候在屋外的沐雨趕忙進屋點燈,同時不忘差人去請段昂過來。
“姐姐,你沒事吧。”丟下此刻,祁峰快步走到慕玉白身邊,將幾乎癱倒在櫃邊的慕玉白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
“撕……”慕玉白倒吸一口氣,背後傳來強烈痛感,她扭過頭想看,腦袋卻被祁峰死死制住:“姐姐不要看。”少年這樣說道:“我來幫姐姐處理傷口。”
“我後背是不是傷口挺大的?”不讓她回頭,慕玉白只好檢查正面,自己能看到的。
胳膊上有一刀,側腰似乎劃傷了一點點,左右兩天腿上也都有。剛才拼命躲避時還不覺得,現在放鬆下來,她才發現,原本以為的小傷口,都還挺大的。
她今年已經二十六了,身體已經從鼎盛開始走下坡路,也不知道這些刀傷會不會留疤。
疤痕對於男人來說是榮譽的象徵,對於女人來說,就很難過了。
“沒事沒事,我先幫姐姐止血。”將慕玉白安置在自己腿上,祁峰不知從哪兒拽過一塊布條,按壓在慕玉白身後,同時臉色陰沉的對捧著藥的沐雨道:“快去準備一盆溫水。”
少年的聲音冷到極致,似乎能化成有形的冰錐刺入沐雨體內,饒是在國公府內見過許多風浪,沐雨還是忍不住一抖,顫聲道:“回祁千總的話,已經叫人去準備了。”
“哎呀,你嚇唬人小姑娘幹什麼呀。”慕玉白抬手輕輕錘了錘祁峰:“她剛才表現的多好啊,生怕給你添亂,一直到你制住刺客才進來,進來後又是喊人又是讓我給我燒水拿藥,換個別的了,估計早被嚇傻了,哪還有功夫給你弄這些。你要是再對小姑娘這麼兇,可真就要孤獨一生了!快給人道歉~”
“慕姑娘眼中了,祁千總是關心則亂。”沐雨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先是中規中矩給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