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馬車已經在京城內晃盪。
高閣矗立的平整街道兩旁,不斷有身影晃動,這些人緊盯著裝飾華麗的馬車,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一陣混亂從街道上傳來,堆疊著無數米包的牛車在拐彎時翻到,和馬車撞在一起,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盯梢的人看見一個年輕的白衣女子從車內探出頭,檢視情況,又飛快的回到車內。當再次確認對方沒有離開後,四面八方盯梢的人,都鬆了口氣。
當牛車被扶起,人群再次疏散,馬車不緊不慢繼續開動,他們繼續緊跟其後,直到看見馬車從側門進了國公府,再也看不見為止。
“玉白姑娘真是厲害。”裴氏被人攙扶著走下車,扶著她的,是穿著慕玉白白色長裙的沐雨:“就一個側滾就從馬車裡鑽了出去,動作快得我都看不清。”
“是三爺安排的好。”沐雨沒有附和,而是誇了一句段昂,
“是啊,都是聰明的。”裴氏斜眼望了望沐雨,悠然的穿過早已盛放的錦繡花叢:“一句廢話也不用說,就明白對方想做什麼,自己該幹什麼,這兩個孩子,都是聰明的。”
“若不是慕姑娘的家世差了些,與我們三爺,倒是般配的緊。”跟在裴氏身邊,一直負責掏銀子的嬤嬤道
“可惜啊……”裴氏一聲長嘆:“可惜啊。”
慕玉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大不如前,原先跑個五六公里對她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現在隨便跑兩步,她就覺得自己的肺要炸了。
若不是祁峰及時出現背起她,她很有能就會撲到在街上,完美演繹什麼叫撲街。
“看來,我有必要早起跟著你晨練了。”整個人趴在祁峰的背上,慕玉白穿著粗氣。
“姐姐還是先將身體養好吧,你還沒有我的刀重呢。”祁峰不以為意,這女人根本不需要鍛鍊,她想去哪裡,自己都會帶著她去。
“屁,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沒把刀重呢!”有氣無力的錘了少年一下,儘管知道對方是在跟自己打去,慕玉白還是對男孩言語中的鄙視表示憤慨:“你老姐我體力巔峰的時候,可是跑過30公里越野的人!”
“沒想到姐姐這麼厲害。”祁峰輕聲笑了笑,繼續帶慕玉白在小巷中穿梭。
“你不信是不是。”騰出一隻手捏著少年的臉蛋,慕玉白使勁掐了掐:“對了,那是刺殺我的人,為什麼我要去見他,還得這麼偷偷摸摸的?”
“因為盯著姐姐的眼睛太多了,我們還是低調點為好。”低調這個詞是祁峰同慕玉白學的,他覺得用在這裡剛剛好。
“切,居然敢暗算姐姐我,沒上門鬧事已經是我收斂了。”慕玉白有些不忿的撇撇嘴:“這也太憋屈了。”
“姐姐就忍忍吧。”待到時機成熟,不用慕玉白動手,他也會親手去結果幕後黑手的。
穿過小巷就到了大路,慕玉白體力也恢復的差不多,便叫祁峰將她放下來,要自己走。
她今天依舊高高紮了個馬尾,換上段昂之前給她的,羽林衛的常服,再帶上祁峰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冪籬,自我感覺偽裝的挺好。
儘管是在羽林衛總兵家裡出的事,刺客抓到後,依法,還是被關進了京兆府的大牢中。
近幾年皇帝的聖體越來越差,太子之位懸殊已久,各方勢力便依附在不同的皇子門下。偏這京兆府府尹是個奇葩,深得厚黑學的精髓,誰也不得罪,但也不向誰靠攏,就安安靜靜的治理京城,加之是個實幹的好官,格外受當今聖上青眼,因此雖有勢力眼饞京兆府府尹的位置,卻也沒有哪方勢力敢擅動他。
到了京兆府門口,亮了亮羽林衛的腰牌,祁峰帶著慕玉白輕鬆自在的進了京兆府大牢。
京兆府大牢關押的都是些小毛賊,再厲害一點的都被關在刑部大牢裡,所以京兆府也不怎麼害怕有人劫獄,看守亦沒有刑部、大理寺等衙門的監獄那般嚴實。
很快找到關那刺客的牢房,慕玉白驚奇的發現,這小子居然還很好命,住著小單間。
“你那天不是把他的手腳都弄斷了嗎?”隔著白紗仔細打量蹲坐在牆角,雙手抱膝的男人,慕玉白好奇的問:“而且過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沒人來殺他滅口啊。”
“我只是卸了他的手腳,沒有把筋挑斷。”祁峰簡單解釋,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進姐姐屋中行兇,可見這刺客的輕功了得,若對方只是受人指使,他倒挺想留他一命,畢竟現在輕功能練到這份上的人,不多見了:“這裡是京兆尹的牢房,想要殺人滅口,沒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