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前天睡得多晚,第二日慕玉白還是起了個大早。
“困不困?”吃早飯的時候,慕玉白問祁峰,男孩子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明亮的大眼有些暗淡,眼底下也泛著青色:“還是哪裡不舒服?”
說罷,慕玉白伸手想去摸摸祁峰的腦袋瓜,可手卻在還沒碰到男孩的時候就被開啟。
響亮的巴掌聲讓兩人全都愣住,祁峰似乎被自己的反應下到,他剛才那一巴掌使了勁兒,慕玉白白嫩的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我……不,不是……”男孩盯了那片紅腫有些語無倫次,他慌張的眸光在慕玉白手上和臉上來回,想說些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峰,是不是我昨晚上的話,讓你心裡有壓力?”慕玉白毫不在意自己腫痛的手,反而輕輕握住祁峰的小手:“如果是姐姐的話讓你……”
“跟你沒關係!”祁峰騰地從座椅前站起身,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徑直離開家門。
這孩子,到底怎麼了?慕玉白十分不解。
買完菜回來,慕玉白便回房繼續看書練字,作為大盛朝的入門書籍《禮孝》上的字經過一個月的學習,她已經全部認識。
能學這麼快,一方面是她作為大人理解能力好,另一方面,是祁峰教的好。
不得不說,祁峰這孩子確實很聰明,自己一個大人花了一個月才拿下的書,他不過用了十幾天便能倒背如流,有一次慕玉白難得去義塾接祁峰下學,公孫泱一個勁的在她面前誇祁峰有多聰明。
力氣大,腦瓜又好使,人長得也漂亮。能有這麼棒的弟弟,慕玉白不得不感慨老天爺待她還是不薄的。
又將《禮孝》翻了一遍,確認沒有自己不認識的字了,慕玉白決定去書齋逛逛,買些進階的書回來看看。
揣上錢包,剛走出後院,慕玉白就看到老劉頭急急忙忙朝自己跑來,老漢滿臉急色,手腳並用比劃著,讓慕玉白跟他走。
住進來一個多月,慕玉白與老劉頭的交集,也不過是每天進出時的點頭示意,這個又聾又啞的看門老頭,大約是整個柏府最歡迎他們的人了。
不明所以的跟著老劉頭往外走,慕玉白看見一個滿臉通紅的小胖子站在門口一邊喘粗氣,一邊擦汗。
“小磊?”這個小胖子就是慕玉白第一天去義塾,見著被罰的幾個孩子中的一個,和他憨厚的外表一樣,這個男孩也有顆憨厚的心。
“姐姐姐姐,你快跟我來,阿峰要被人打了。”小胖子有些著急,見著慕玉白後,拽著她的衣角就想拉她走。
“你先等等。”慕玉白反手拽住他,同時拿出手帕仔仔細細給孩子擦汗:“話說清楚了再走。”
慕玉白這個突如其來的溫柔動作,讓小胖子小磊有些受寵若驚,觸感柔滑的手帕在他臉上拂過,還帶著一股香味,再看慕玉白那張表情溫柔的臉,小磊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個白衣大姐姐,與劉四口中的母夜叉聯絡到一起:“劉四罵你……然後祁峰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其實祁峰也沒打他們,就推了他們一下,然後劉四就招呼趙虎和王小二一起上,追著打祁峰,可是祁峰動作太快了,劉四不僅沒打到他,自己還摔了一跤,腦袋嗑在地上嗑出了血,然後他就回家把他娘找來了,他娘現在要打阿峰,被公孫先生攔著,我就偷跑出來找你了。”
祁峰沒怎麼和慕玉白說過學堂裡的事,每每慕玉白問起,得到的答案都是還好,沒事等等不走心的回答。孩子不說,慕玉白自然也不會多問,但從祁峰迴答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可以看出,他在學堂確實學的不是十分開心。
從小磊顛三倒四的回答中,慕玉白大概瞭解了情況,牽著小胖子,快步走向義塾。等她到時,義塾門口正圍著一群看起來就十分凶神惡煞的中年婦人,公孫泱被圍在她們之間,如同一隻掉入虎口的羊。
“公孫先生。”走至人群外圍,慕玉白輕喚一聲,成功將婦女們的注意力,從公孫泱以及被他護在身後的祁峰身上轉移過來。
“柏家嫂子。”公孫泱見著慕玉白,先是開心了一秒,但當發現她是單槍匹馬一個人來時,神色又緊張了一分。
“你就是柏家那個自己找上門的媳婦?”一個穿著綠色衣服,配了雙紅鞋子的女人率先開口,她此話一出,周圍的女人都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譏嘲。
“你是趙四的母親嗎?”慕玉白並不在意對方的措辭,而是心平氣和的反問。
“你家小野種打了我兒子,你看怎麼辦吧。”那女人掐著自己的水桶腰,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