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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死得其所

五月的揚水城,正是春夏交界之時,早晚間,城內還泛著絲絲寒意。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橫貫揚水城的儷河,娟娟流淌,挨著河沿岸,長滿碩大且翠綠的荷葉,其中不少,已冒出嫩白的花苞,鋪滿沿河兩岸。

儷河南岸,兩個老婦一前一後從離河不遠的一座宅子裡走出來,這座宅子被一圈高壯的梨樹包圍,像是天然的衛士,包圍這座宅邸的安全。

先出的老婦梳妝簡單,衣著看起來比她身後的那位要好些,神態也更平和。後出來的老婦眉間有深深的皺眉紋,形成一個川字,再加上一雙吊梢眼,加上虎背熊腰,身材高大,顯得有些凶神惡煞。

兩人說笑著出門,同時看見家門口聽著的一輛馬車,都愣了愣。

“誰家的馬車,怎的停在別人家門口。”開口的是那顯得兇悍的婆子,她嗓門又大又粗,光聽聲,會讓人以為她是個男人。

趕馬車的年輕人沒有答話,只是轉身撩開馬車簾,一個穿著一身孝服,懷裡抱著一個包裹嚴實的圓球,和一根同樣用布裹起來的細長物體的女人先從車裡鑽了出來,緊接著,一個揹著一把明顯比他身量還要長的斬馬刀的男孩也跟著從車裡鑽了出來。

看到男孩背上的斬馬刀,站在門口的兩個老婦同時向後縮了縮。

“你們是誰?”那婆子又問,同時站到另一名婦人身前,將她護起來。

穿孝服的女人帶著頭上戴著孝帽,那孝帽有些大,她不由得騰出一隻手,整整蓋住她半張臉的帽子,露出一張蒼白憔悴的小臉。

慕玉白先對著兩人深施一禮,而後衝著被護在婆子身後的婦人喊了一句:“婆婆。”

“你喊我什麼?”一直未說話的婦人皺著眉,開口道。

“兒媳,拜見婆婆。”慕玉白又是一福,抬眼迎上那婦人的目光。

時間彷彿停在這一刻,不大的朱門前,也沒人說話,只留下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毫無預兆的,在與慕玉白對視幾秒後,柏立山的母親孫氏,暈了過去。

一時間,柏府的大門前,陷入混亂。

柏府並不大,陳設也簡單,雖比不上大富之家,但也算小康。

府上唯一的丫鬟小芸惡狠狠瞪著坐在她對面,懷裡抱著一堆東西,不知在想什麼出神的女人,一瞬不瞬。

女人身邊還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表情不善,眉眼間透著陰沉的小男孩,一個是低聲細語,看著柔弱,卻穿著一身官府的瘦弱男人。

小芸的注意力只在這兩人身上停了幾秒,她更關注的,是坐在中間的,穿著孝服張口就叫她家太太‘婆婆’的女人

“呸!”小芸毫不客氣的呸了慕玉白一口,真是晦氣。

慕玉白沒理會小丫頭的無力,這丫頭長得眉清目秀,一雙不算太大的眼睛滴溜溜轉著,看著頗為伶俐。

“你就是小芸吧。”慕玉白語氣頗為和善,她本就長得討喜,嘴角上翹,給人感覺永遠一張笑臉,仔細看去才會發現,她其實並沒有笑,反而眼底還藏著洶湧的哀傷:“阿山跟我提過你,說你最是聰明,還有一雙巧手,吃了你做的東西,別人家的東西,再好,都索然無味。”

小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阿山是誰,仔細想了下,可不就是她家少爺名字裡的最後一個字。

“哪來的野女人,真不知羞。”小芸瞪著慕玉白的眼睛裡又多了幾分怨恨。

“我不是野女人。”慕玉白搖搖頭,混不在意小芸對自己的謾罵,反而認真解釋著:“我是你家少爺的妻子,你的少奶奶。”

“我呸!我家少爺從未娶親,哪裡來得少奶奶。”小芸掐著腰,指著慕玉白的鼻子,一副準備開罵的架勢:“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主動湊上來,小心一會兒吳媽那大棒過來,幫你打出去。”

慕玉白靜靜看著小芸,端詳半晌,淺淺點了點頭,道:“甚好,甚好。”

“好什麼好!”小芸肚子裡的火氣更大了,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她都這罵成這樣了,她不僅臉不紅氣不燥,還誇自己好,難不成腦子有毛病。

“你得氣勢,很好。”慕玉白認真解釋,小芸聽了後,一副活吞了一百隻蒼蠅的表情,看得坐在一旁的韓不錯直想笑,隨即心中又升起一股悲哀,換做是從前的慕姑娘,早該跳起來和這小丫頭對罵了吧。

可惜啊……

“小芸,不得無禮。”一個略顯虛弱的聲音從大堂外傳來,聲音的主人也很快出現。

孫氏是被吳媽扶進來的,今早見是還神采奕奕的中